第95章 猴年纪事（768）（2）
仲秋，吐蕃“突击队”成员由于利益分配不均，扬言到长安参加草根演员遴选，哗变，借抢收之际，与建康军联合伏击，吐蕃损伤“桂”部士兵近百，“嗢末”部仆从损失过千。尚息东赞发布悬赏文告：献建康军使乐庭环首级者，封赠甘州节儿伦兼大税官之职；献建康军副向应龙首级者，封赠甘州副节儿伦兼小税官之职。消息传到长安，群情振奋。鱼朝恩立即下令尽快将此偶发事件搬上舞台。同时，周皓、皇甫温经过坚持不懈之努力，从元载亲信、李待荣远房表侄蜱虫病处重金购到《龃龉龌龊或定向赞美》剧本及演出计划。鱼朝恩如获至宝。贾明观怀疑有诈，坚持要与蜱虫病面谈。经沟通，蜱虫病携剧本作者“慕不废声”按照约定时间、地点会面，开门见山，论证剧本之真实性。贾明观本来准备提出三个尖锐问题：“你少年即因文藻雄丽、豪爽尚气而成名，曾为安思顺、哥舒翰、王思礼、周泌、丰王李珙、来瑱、杨志烈等河西节度使掌书记，经历丰富，为何至今仍为落魄写手？”“杨志烈遭到残酷刺杀时，你在场并纪录全过程（立体的、平面的、历史的、共时的），详微备至，为何一直拒绝爆料？”和“你结庐守父墓，其情可嘉，然墓土未封，草庐未干，又如何应聘为潮女王卺编写远离生活现实之剧本？”可是，他意外发现蜱虫病酷似元载，惊呆了，不由自主，问：元载？……你究竟是……还是“慕不废声”……蜱虫病倒痛快，坦承自己是元载首席替身。他还揭秘，王缙、杜鸿渐、刘晏、第五琦等大臣都至少有三位专职替身，负责接待宾客，出席宴会，应对妻妾。他还说：因用作替身，本人真实身份、姓名都不重要，所以，他暂时以“蜱虫病”为名就没有什么奇怪的。接着，蜱虫病煞有介事说贾明观肯定是鱼朝恩替身。贾明观很吃惊，继而喜不自禁，问周皓、皇甫温：朕是不是真的像宣慰使？两人齐声反问：难道你现在才发现？你没觉得大人一直着意栽培你？贾明观喜出望外，畅饮畅谈，一醉方休。
暮秋，元载遣使慰问李泌。魏少游陪同前往草庐。李泌说：“麻姑送酒一植，与君同倾！”魏少游与使者争相竞饮，李泌侃侃而谈：“吾曾游衡山、华山、嵩山时，遇神仙桓真人、羡门子、安期生降之，羽车幢节，流云神光，照灼山谷，授吾以长生、羽化、服饵之道，告诫我：‘太上有命，以国祚中衰，朝廷多难，宜以文武之道，佐佑人主，功及生灵，方可登真脱屣耳。’然后与我喝酒抚琴，将曙乃去！”这时，卢稚儿带人进来，说：“侍郎取榼子！”李泌命人倒完酒，还之。魏少游惊讶，凝视李泌。使者则忍俊不禁，窃笑。数日后，其回京复命：“李泌荒诞自任，志趣在仙界不在人间，大人尽可放心。”元载大笑道：“李泌与神仙往来，吾无忧也！”王卺自屏风后转出，问：“李泌婚娶时曾对代宗承诺：要生子，卢稚儿有身孕否？”使者笑说：“人们传说卢稚儿将在大历九年生子，取名为‘李繁’，不知道将来会不会实现。”王卺不以为然：“疯了，疯了。”
初冬，赞普派使至敦煌，邀请龙兴寺名僧昙旷赴逻娑传授禅宗。昙旷称年老体弱，难以远行，婉言谢绝。赞普将内心疑问详列，派人送至龙兴寺，请教。昙旷请信士王锡等将他着述之《大乘入道次第开决》、《大乘起信论略疏》抄录九份，赠送尚赞摩、尚息东赞、尚赞桑等重要将领。尚修罗担忧此类宣扬佛教教义之文书消磨吐蕃将士斗志，欲委托粟特商队转送唐廷诸大臣。途中，驼主获悉长安正在上演践行“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大型新概念八卦环境剧《龃龉龌龊或定向赞美》——其按照《易经》六十四爻划分舞台空间，拒绝情节、逻辑、模式、服装、道具等等传统舞台剧必须元素，一切随机、偶发，顺其自然，给参演人员绝对自由——驼主担心胡粉、锦绣、佛经纸缗等贵重物品被当成道具瓜分，临时决定“被迷路”，误入幽州，被朱泚、朱滔兄弟以间谍罪名擒获。
仲冬，朱希彩让舍人将《大乘入道次第开决》、《大乘起信论略疏》略加改变，取名为《天界神异经》，盛于檀香木函内，宣称“夜半，幽州城头突现佛像，金光万道，亮如白昼，有瑞鸟吉兽送来天书，不敢私自启封，特进献朝廷！”代宗大喜，任朱希彩为幽州节度使，进封密云郡王。朱希彩念朱泚、朱滔旧恩，封经略副使。代宗改调李抱真为怀州刺史。
暮冬，尚修罗率领游骑数批，侵扰瓜、沙二州，以探听军事部防为要旨。搜集到周鼎对敦煌开窟人审理及训令如下（实录，未经整理）：
……果真有这样的事情？竟然有人蔑视我的命令？再查查看。谎报军情，死罪！
……岂有此理！凉州已经陷落，蕃兵步步进逼，在这紧要关头，不思备战，却要同时开凿三个大洞窟，意欲何为？速去查明，南区开凿洞窟的把式受雇于哪个家族？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张家、索家、阴家、安家、阎家、康家等敦煌十一族呢？敦煌的几大坐商、几大行商呢？所有寺院呢？其他把式呢？难道没人晓得？继续打听，与此同时，立即停止开窟行为，没收全部工钱、工具、牲口、草料、米面、酒油、布匹，充为军费！
……什么？开窟的仅仅一个把式？他自称野马王子？他只有一把铁錾、一把榔头？他不吃，不喝，不歇？你没说梦话吧？军中无戏言，请考虑清楚！什么？你还坚持说把式高过九丈？好！有种！我现在就把你杀了！
……把式真的高过九丈？前天，有个士兵这样说，被枭首示众。很多蝇虫围绕他的尸体飞舞，并且嘲笑那个数字——九丈。你想想，有这么高的人吗？如果你固执己见，那么，另一群饥饿的飞蝇将以同样的方式取笑你！
……有两位士兵因为撒谎被处死，所以，请你慎重考虑。本节度大人之所以派你执行这项任务，基于信任。就是说，你带来的消息阿咪都信以为真。曹想，把式会说他受雇于张家、索家、阴家、安家、阎家或康家，要么就是某个大富商。是不是？或者，他们多家联合出资开窟造像，祈求佛祖保佑，让蕃兵爆发瘟疫，退回青藏高原……俺只想知道把式受雇于哪家！至于他高过九丈还是低于尘土，没人关心！想好了就说吧——什么？九丈？你竟然说唯一真实的信息是九丈！好！既然你也如此喜欢重复这个数字，卬就满足你，让那些绿头苍蝇为你欢欣鼓舞吧！
……周沙奴，知道吗？你已经是第四个了。按照惯例，在你如实汇报情况前，寡人还得启发启发。你要清楚，谁也看不出把式属于哪个部族，为什么要不停地开窟，也没有任何证据表明他是哑巴。既然如此，你和他之间、哥和你之间的关系就非常清晰：假如把式对你说他受雇于敦煌十一大家族或其他大富商，俺会相信，根本不需要旁证。很简单，明白吗？只要你以这种方式叙述——把式名字叫什么、受雇于哪个家族、打算开规模多大的洞窟、为什么要在卬三令五申禁止开窟之际顶风作案——然后，你就立大功了，有奖有赏有……你是说，把式不是哑巴？他说20年前就开始凿洞了？胡说八道！禁令颁布以来，先后有755项造像、开窟、赛神等活动被停止，他怎么可能独断专行？这样吧，考虑到你多年来为额滴枣红马割草洗澡，再给你一次机会，要珍惜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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