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虎年纪事（762年）（2）
初秋，鱼朝恩自陕州入朝，呈献蘸血写就之《万言书》：“某不才，但入宫较早，侍奉太子，护玄宗驾西行，历任三宫检责使、左监门卫将军，主管内侍省、观军容宣慰处置使等职，曾负责监领九个节度使的数十万大军，收复洛阳，肃宗封为冯翊郡公，开府仪同三司。程元振不过是乡野穷措无赖，不到短短一年时间，竟蹿升高位，权震朝野，如此不公，谁肯效力大唐？”代宗沉默不语。是日，程元振亲自将“忽”送往鱼府赔罪。同时奏准代宗，拜李光弼为太尉，都统河南、淮南、山南东道、荆南等五道行营节度使，封临淮郡王。李光弼举荐泽州刺史兼御史中丞李抱玉为泽潞节度使，统相、卫、邢等十一州兵。李抱玉用人不避亲，选其弟李抱真为汾州别驾。
仲秋，代宗加封尉迟胜为银青光禄大夫、鸿胪卿。不久，又晋级光禄卿，建议其率兵返回于阗，顺便打通河西走廊。尉迟胜恳请说：“尉迟嚯潜心治理，于阗国富民安。吾愿留在京师，从事宿卫，加强两地经济文化交流与联系。”于是，代宗封其为武都郡王，食邑百户，在长安修行里赐地，拨款修造园林。尉迟胜坚辞：“吾率于阗兵平叛，义不容辞。论功则归主帅李光弼指挥得当。”代宗犹豫不决：“举报李光弼的实名信、匿名信有两麻袋，朕不知道如何处置。”尉迟胜说：“人无私心杂念，条理自然清晰。”代宗遂诏李光弼入朝表功。李光弼委婉推辞。
其时，吐蕃将野马王子被锁定在蒲昌海西岸龙城。野马王子失去头颅后，经常乘坐黑色驼轿，往来西域各地及敦煌、瓜州、肃州、甘州、凉州、鄯州等地。尚赞摩遣将昼夜兼程，前往捉拿。至龙城，驼轿消失，唯见一高大无头男子身躯，两乳作眼，肚脐作嘴，两手拿着斧子和黑盾，砍伐挥舞。士兵惊散四逃。后来调查得知，野马王子正在昆仑山某神秘地亲自冶炼、锻造名为“山地之王”的强弓和利箭，欲站在昆仑山主峰居高临下，射杀赞普。
暮秋，鱼朝恩、程元振相约将驼轿及“倏”“忽”上交朝廷，同时。代宗任命王李适为统兵元帅、朔方节度使仆固怀恩为副元帅，向回纥借兵十万，攻打被叛军再次占据之洛阳，夺取史朝义佩带之传位标志物阿嗜尼。史朝义惨败，东逃。仆固怀恩留回纥兵于河阳，派其子、右厢兵马使仆固玚及朔方兵马使高辅成率步骑万余人追击，连克郑州、汴州、滑州、卫州等地。史军将领薛嵩、张忠志等接受赵城尉马燧劝说，各率所领州县降唐。仆固怀恩派都知兵马使薛兼训、兵马使郝庭玉与兖郓节度使田神功、河东节度使辛云京、青淄节度使侯希逸与仆固玚部会合，进围莫州。史朝义率百骑从莫州突围后失踪，将领田承嗣、李怀仙率部相继投唐。马燧因功迁左武卫兵曹参军。
初冬，野马王子同时现身大震关、洮州、河州、鄯州、成州、原州、会州、渭州、泾州、邠州、奉天、武功等多处唐廷城堡及唐都长安，均为两乳作眼、肚脐化作嘴，两手挥舞斧子和黑盾的高大身躯。尚结息、尚息东赞、尚赞摩、论悉诺征集到各大部落苯教师、巫师三千人随大军进攻，陆续破城，但未捉拿到野马王子。归降守兵供述：吐蕃大军每次到来前城就外出现一架黑色驼轿，昼夜巡游。主将多次派人查检，看不到人影，却见破箭头、烂铠甲、坏兵器之类铁器似乎被人捡起，发出干脆的咀嚼声和自言自语：“朕不是神仙，也不是石头，却见证过900次草枯草绿。朕如果撒谎，愿意接受任何惩处——拔舌剜眼，千刀万割，绑到树上让太阳晒，让鹰啄，然后点火，烧成灰。”吐蕃军队到来后，驼轿消失，却见蕃将蕃兵皆变成无头之躯，两乳作眼，肚脐作嘴，手中挥舞斧子和黑盾。大家恐惧，城池因此失守。后来，进一步普查证实，这种情况在所有吐蕃与唐军、吐谷浑、大勃律、小勃律、回纥等各支军队交战之地都出现过。
尚结息将“嗢末”部属中老年羸弱就地安置，且耕且牧，夏征牲税，秋征粮税。
仲冬，程元振告兵部尚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来瑱聚众谋反。代宗下诏削夺来瑱官爵，贬为播川尉，又赐死途中。戍守福昌、南阳之来瑱旧将大多失望，溃散，李昭、薛南阳等将领则推举偏裨将梁崇义为总帅。其时，吐蕃大兵逼近长安，代宗出逃，尚结息、尚息东赞、尚赞摩、论泣藏率大军进入长安，立金城公主侄广武王承宏为帝，令其与接受调查现场的目击者宣誓：“自今而后，定将赞普之命令搂于胸前，决不背叛赞普，决不使其丢脸，决不把外人当自己人，决不三心二意，决定英勇献身，决定要拼命忘己，决定要听从赞普命令，决不受他人甘言诱骗，绝对保守秘密，若有违者，即为违誓。如此盟誓。”
暮冬，代宗升仆固怀恩为尚书左仆射兼中书令、河北副元帅、朔方节度使。其时，尚结息因作战勇猛，得号“野牦牛银角”，赞普致信代宗，要求承认唐朝这一荣誉称号。程元振以为此乃小儿科游戏，不予理睬。仆固怀恩却怒不可遏，言称不能输掉气势，乃奏请朝廷分授归降唐朝之安史旧将田承嗣为莫州刺史，赐号“野牦牛金角”，授李怀仙为幽州、卢龙节度使，迁检校兵部尚书，封武安郡王，赐号“野牦牛铁角”，授张忠志为恒州成德节度使，赐号“野牦牛铜角”，授薛嵩为相卫节度使，赐号“野牦牛石角”。
张忠志上任之日更名李宝臣，以示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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