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兄妹关系真好。”
冉念有些艳羡，她从来都没有感受过这种亲情。
韩子仙想象了一下韩子纤平常咋咋呼呼的样子，一摊手：“或许吧，说起来我好像都不知道你以前，到底过着怎么样的生活，能给我讲讲吗？”
“我的生活？你不会感兴趣的。没有现在好。”
说起从前，冉念下意识捏了捏手，直到指甲发白才反应过来，低下头不说话。
韩子仙见状赶忙说道：“不想说也没事。”
“其实你要是想听，我说说也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应该不会感兴趣。”
冉念摇摇头，她抓起一把面前的瓜子，将其中的一多半放在韩子仙面前桌上，轻轻抿进嘴一颗说道：“那年下大雪，比我来你这里的时候大多了。”
“那年我七岁，和我娘我爹走散，在逃难路上遇上老葛，是他救了我，从河里面把我捞了起来。后来我就跟着老葛学艺，也就有了现在这一身本事。”
“一开始我们一共就四个人，我，老葛，武家两兄弟，后来老葛在路上买了个媳妇，变成了五个人。五人一路南下，本来想着能够在平定城讨讨生活，结果……”
冉念轻叹口气，好像很不想回忆过往这段年岁一般。
“在城里面我们走街窜巷，上街卖过艺，也干过一些见不得人的事，反正就是什么能挣钱就干什么，再后来老葛和武家两兄弟在城南买了房，本来以为日子就这样过下去，老葛还说什么等再有钱一点就送我去找个先生读书，但是城里突然就起暴乱了。”
“也不知道是战事蔓延至此，还是黑皮狗内部出了什么问题，平定城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就破了，老葛媳妇也死在里面。”
“听说有人要攻城的七日后，老葛本来想走，但我不想，明明根在哪儿，为什么要走？我讨厌到处流浪的日子，那种滋味很不好受。再后来，我们在一家饭馆里面商量到底要不要走，老葛喝的多了点，和一伙黑皮狗就起了冲突，再后来我们四散奔逃，我本来想回城南拿些东西在上路，却没成想那伙人来得这么快，四个人，我打不过，就跳入井里想着躲一躲，这一躲，就到你这来了。”
“我和老葛认识正好十年时间，感觉他像我兄长一样，但又不太像，至少我和他从来不会像你和你妹妹一样，在他面前我可是会感受到压力的。”
冉念自嘲地笑了笑，她又轻轻抓起一把瓜子，同样分给韩子仙一半：“你们兄妹两个感情真的很好，我很羡慕。”
听着这话韩子仙莫名觉得很不是滋味，同样是十七八岁的女孩，韩子纤那个时候过的生活和冉念根本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日子会慢慢好起来的，至少你现在遇上我，过得还算开心？”
“很开心，每天我都很满足。”
冉念冲韩子仙甜甜一笑，紧接着却露出一副不悦的表情：“但你却总认为自己做的不够好，认为这边的生活不好。有什么不好的？在我看来这段时间就已经是宫里面的大人们都想象不到的，他们见识过什么叫做电灯，什么叫做手机吗？”
“你说将来我会见识更好的生活更广阔的的世界，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我其实根本就不想想那些东西，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很不错了，别人过得比我们好，那是别人的福气，和我们有什么关系？你也不用想着整天怎么样怎么样让我们过得好一些……至少说这不应该是你一个人想，我也是能帮忙的。”
“住在这里，我很感谢你，所以不可能让你忙活一切事情的，现在能够帮你做做饭打扫打扫卫生我挺开心的，比上街卖艺，比把头别在裤腰带上面去给镖局当便宜打手好太多了。”
她一边说着，眼底却露出一副落寞的笑意。
多么好的时代，老葛他们看不到了……
幸好有我，也许，我能将他们的份一块带到这里，替他们也好好看看这浮世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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