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鸣珂本就是大夫，他对自己此刻的情况比谁都清楚。
寒毒本就频繁发作，这次的箭伤更是雪上加霜。
“灵兮！”
第一次听沈鸣珂这样在耳边轻唤自己的名字，简单的两个字，仿佛都能流到人的心坎里去。
温灵兮赶紧握紧他的手，“我在，怎么了？”
她尽量控制着自己的声音，但还是被沈鸣珂听出了哭腔。
温灵兮听着他又咳嗽了几声，似乎还吐出了一口血。
再说话时，嗓音沙哑之极：
“咱们掉下的地洞虽然不大，但外面应该已经燃起了大火，等容时他们来救咱们时，光是寻找地洞的洞口就要费些时间。”
“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撑到那时，时间已经不多了，温灵兮，你能不能趁着这个时候给我一个答案。”
“不管你是同意也好，拒绝也好，至少让我死个明白！”
温灵兮一直用手托着他的背，感觉粘腻的液体越流越多，她的心都要跟着碎了。
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候，他居然还惦记着自己的答案！
逃避了这么久，现在必须有一个答案了。
温灵兮伸手探入怀中，取出一样东西放在了沈鸣珂手中，“你帮我把它戴上，好不好？”
沈鸣珂说过，若是愿意接受他，就将那块“心有灵兮”的玉佩戴上。
沈鸣珂嘴角的笑意渐深，还是有些不敢置信，“你的意思是，答应我了，对吗？”
温灵兮又哭又笑道：“玉佩我从始至终都带在身上，答案早就在心里了，只是，我不太敢而已！”
她不太敢将一颗真心，全部交付到另一个人手中。
害怕有一天会被辜负，害怕...许多！
“真的吗？”沈鸣珂惊喜，“真的不是因为我现在快死了，才哄我开心？”
他的声音里也罕见地带着一份期许与踌躇。
“我愿意！”
温灵兮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一种怎样的心情，可在说出刚才这句话时，她心里也是欢喜的。
就像一个闸口，一旦打开，这份热烈的感情便再也控制不住了。
可一想到沈鸣珂现在身负重伤，她又有些后悔，为什么没有早一点答应他呢？
也可能正是这种紧张的时刻，才给了她最后的勇气。
温灵兮的声音都有些颤抖，“我不骗你，即便以后面对再大的磨难，我也想和你一起走下去。”
“所以，你一定要撑着，千万不要抛下我好不好？”
四周依旧是一片黑暗，温灵兮没有得到沈鸣珂的回应，她的手立刻紧张的冒汗。
就在她想要上前试试沈鸣珂的呼吸时，耳边突然传来对方低低的笑声：
“灵兮，这可是你说的，绝对不可以反悔哦！”
温灵兮一愣，刚刚这声音里的脆弱，好像瞬间消失了？
忽然，一道亮光打破黑暗。
原来是沈鸣珂身上带着一颗很亮的夜明珠，四周的环境终于清晰地映在了两人的眼眸中。
温灵兮赶紧看向他的伤势，却发现沈鸣珂此刻看向她的眼神满是笑意和感动，脸色也比自己想象中好上许多。
温灵兮后知后觉：“你刚刚...是你装的？”
沈鸣珂忍俊不禁，“是啊，若我不装成濒死的模样，怎么能听到你的真心话呢？”
温灵兮愣了三秒，然后“腾”一下站起身，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