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天楼脸色大变，在脑子清醒的时候，手已经不受控制地往外推了出去。
柴孞已经快六十岁了，怎么经得起重天楼这么一推。
身体失衡下，额头直接撞在了柜子上，柴孞顿时头破血流。
“重天楼……你要做什么？”柴孞坐在地上，艰难地扶着旁边的凳子，迷迷糊糊地看着重天楼。
重天楼用舌头顶了顶之前被打耳光的那边侧脸，不耐烦地蹲下身子看着眼前的老头。
想起十年前，另一个德高望重的老人也是这么狼狈地倒在自己面前。
“你知道吗？我这辈子上一个打我的耳光的人，已经死了十年了。”重天楼揭开自己伪善的面具，露出凶狠的表情。
“他那天打了我一个耳光后，我就杀了他，就像今天一样，那个人你也认识，就是你经常挂在嘴边林老先生，林山海。”
当重天楼肆无忌惮宣泄着自己心里最大的秘密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口袋里，有着轻微的颤动。
小八的眼睛突然睁开，散发着淡蓝色的幽光，只是光线薄弱，不能穿透厚厚的黑色西装裤。
柴孞不敢相信地睁大着浑浊的眼睛，面目狰狞，可是双手却毫无力气得挣扎。
“哈哈哈，他也是这样的眼神看着我，那时候我偷偷溜进他的实验室，想要偷他的研究成果，结果被他发现了，一不小心我就把他给推到撞在地上。”
柴孞喘着粗气，用力瞪着重天楼，“你这个杀人犯！你不得好死！”
重天楼满不在乎地拍了拍自己领口不存在的灰，“我不得好死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今天肯定会不得好死！”
他站起来，从口袋里掏出一根塑料试管，“柴院长，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不远处传来一阵“轰隆的爆炸声”，柴孞一脸茫然地看向外面。
重天楼微笑着，“是三乙基铝，一遇空气就会爆炸，我刚刚去陆飒的实验室里顺出来的，走的时候顺便帮他把阀门拧松了一点，现在应该被炸死了吧。”
听见重天楼的话，柴孞懊悔不及，“你就是个恶魔，你晚上做梦难道不会害怕那些被你害死的人来找你吗？”
“柴院，你真是可笑，你一个搞物理的居然还信这种鬼神论。”
说完，重天楼将试管放在实验室的仪器旁边，然后举起椅子狠狠的将试管砸碎，又是一声爆炸的声音。
爆炸把实验室的墙壁都炸裂了。
实验室里破裂的氧气管道发出泄露的嘶嘶声，火焰像是被泼在地上，迅速蔓延到了外面的走廊。
楼里的火警报警声音在整栋楼里响起，楼上楼下都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再见了，柴院。”
柴孞失去意识倒在地上，重天楼看了最后一眼，顺手关上实验室的大门。
院长已经快要死在了实验室里，自己此时应该还在首都，没有出现在深圢市的华科院。
现在只要离开华科院，就没有人知道今天自己来过。
重天楼戴着口罩，站在已经空无一人的楼梯口，看着隔壁楼浓烟滚滚，像是欣赏一幅传世佳作。
正当他准备离开的时候，像是命运的牵引一般，他看见了背着蓝色书包的小女孩站在人群中。
短发的小女孩也似乎感受到视线，转过头看向这边，一张黑乎乎的小脸也掩盖不了那双明亮的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