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大梦若期，皆付一枕黄粱
嬴长佑发现自己还记得祂的脸，却不记得祂的名字了。
那道九彩身影开口了：“还记得我吗？”
声音无比醇厚而低沉，却又带着无上威严。
“我经历过很多次轮回转世了，虽然我的记忆苏醒了很多，但磨损非常严重。”嬴长佑回答道。
那道身影笑了笑，轻轻拍了拍手。
在嬴长佑的眸中，整个龙谷都是在一瞬间变得透明，纤毫毕现。
嬴长佑的目光落在古月娜和王冬儿身上，她们正抱着自己的身躯。
“娜儿，冬儿。”嬴长佑猛然起身，他忽然发现自己能动了。
“怎么回事？”嬴长佑看向自己的双手，但他的身躯格外虚幻，呈现一种半透明的状态。
那九彩身影依旧在微笑，道：“你还记得我吗？”
嬴长佑有些烦了，难道冰火龙王说的那个人就是眼前这个？
他甚至想催动混沌之力击碎这道虚影。
似是察觉到嬴长佑心中的烦躁，那道身影只是一步踏出，道：“知其雄，守其雌，为天下谿。为天下谿，常德不离，复归于婴儿。知其白，守其黑，为天下式。为天下式，常德不忒，复归于无极。知其荣，守其辱，为天下谷。为天下谷，常德乃足，复归于朴。”
听着那人的声音，嬴长佑的情绪逐渐平和。
“这可是你当年所说的，如今记不得了吗？”
嬴长佑看着那道身影，喃喃道：“苍溟。”
那道身影只是摇头笑了笑，道：“如今已经没什么人记得这个名字了，现在我最为人熟知的名字是……”
“龙神。”
整个龙谷剧烈颤抖。
当龙神二字被念出之时，就连远方的神界都是在此时微微颤栗。
龙神回过身来，道：“好久不见。”
嬴长佑道：“你……”
龙神一眼看透了嬴长佑的心中所想，道：“我死了，如今不过是一缕随风飘荡的烟尘，不足挂齿。”
“原来冰火龙王让我来龙谷见的人是伱。”嬴长佑道。
“冰火龙王吗……”龙神默念着这两个名字，旋即轻声叹息。
“你为什么也会死？”嬴长佑问道。
龙神没有正面回答他，而是道：“我这一生对于天下苍生仁厚，却唯独倦怠了身边之人。死亡，本就是属于我的归宿。”
“就连神界都是你创造的，你应当与天地同寿才是。”嬴长佑很是不解。
龙神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指了指他。
嬴长佑似乎是回忆起了什么。
“原来像你这样的存在，也会死。”
嬴长佑喃喃道。
“是的，没有什么东西会永垂不朽，这也是你说的。”
“就算真有不朽……”
龙神盯着嬴长佑的面庞，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
“你真的下定决心了吗？要去往人间。”
身着九彩袍服的中年人，站在巍峨的宫殿之中，低声询问。
“人间信仰无数，他们以龙族为寄托，不可辜负。”
回话的是一名身着白衣的青年，他站在宫殿之外，一袭白衣仿佛月光织就。
龙神道：“你若是担心人间事务，我会派遣煌龙前去的，不必担忧。”
那白衣青年却是摇了摇头，声音平静：“我一直跟随在你身边，如今该去看看我创造的世界了。”
龙神问道：“你难道从来没有去过人间么？”
那青年笑了笑，道：“你知道的，不是我不愿，而是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