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娟挺着大肚子，日子一天比一天难熬，开始穿着大两个码的拖鞋，脚面肿的就像被黄牛踩了一蹄子一样。
张大海下班之后，用锅里的温水给徐小娟洗脚，徐小娟不听话的时候，被张大海拿手在她腿上捏一下，她就听话了。没办法，对待这种精神病人，何况还是一个孕妇，只能让她安安静静的在家里。
这时候徐小娟已经不怎么喜欢外出了。张大海还是扶着她去果园转。
提着篮子摘苹果摘蔬菜，只要是徐晓娟喜欢吃的，张大海都给摘回来。但是徐晓娟不喜欢吃香菜。而张大海和家人都喜欢吃香菜，这事傻归傻，但是人家说那香菜是臭的。
张大海不明白了，这精神病还能知道香菜是臭的？
看来这病的不严重啊。
不过，在张大海这么长时间的观察，发现这徐小娟也是一阵一阵的，大部分时间都是清醒的，只有偶尔才这样迷迷糊糊闭着眼睛。
或许精神病跟精神病不一样吧，以前总觉得精神病就是疯子，就是那种打砸的人。现在总觉得这还行，至少不是那么狂躁型的。
徐小娟穿着大花裙子，只要走到外面，觉得自己尿急，尿频了就随地尿。
有没有人她也不管，直接拉下内衣就随地小便，这让一村人都不好意思。每到这时候张大海也只是脱下身上的衣服挡住。没办法，谁让这是自己的老婆呢。
是啊，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就给她好好的去治疗一下，让她以后不要再这样疯疯癫癫的，至少能作为一个正常人生活。
家里的大儿子已经上幼儿园了。母亲沈桂兰在县城照看着大儿子和小儿子。张大海和岳母，父亲以及老婆徐小娟在家里生活。
再坚持几天间，只要等到她生产前，就是提前剖腹产都可以。这日子真的难熬，张大海就像农村女人一样，以前的女人用树枝在地上画竖杠数时间，张大海现在在手机上，一天一天的数着时间。
手机上日历都被他给标出来了。
时间从来没有这么慢过，就像一个跛脚的老人一样，总是颤巍巍地向你走来，你看他快来了，但是他还有几步路。
“漂亮老公，我是不是要死了，我怎么觉得我头一天比一天昏，肚子一天比一天疼？”
“别这样想，你这个傻女人，你怎么会死？等你到春节的时候就好了，过几天我们就带你去医院。”
“过几天是哪一天？我在这个家里实在待不下去了，太疼了，我每天都睡不醒，现在我白天想睡觉，晚上还想睡觉。白天晚上都在睡觉。”
张大海以前觉得前妻生孩子很正常，至少人家自己每天能走，吃什么饭，穿什么衣，自己能生活自理。可是看到这个精神病老婆徐小娟的时候，觉得她就像一个巨型婴儿一样，什么都做不了，如果身边没有人的话都怕她会死掉。
如果找鞋子找不到的话，她坐在床边就使命的哭。
这个床还是后来从县城买的。
现在，传统手艺的木匠都出去打工了，赚大钱了，都不在村子里打家具了。买的家具时，特意买的是那种很结实的钢架结构。上面铺的床垫。就是那种是无论怎么蹦，都蹦不坏的那种床。
但是看着这徐小娟，总觉得可能长这么大能活下来是个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