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岁：老道士死了。】
老道士在弥留之际紧紧地拉着清虚的手。
“记、记住……”他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好像说出这几个字就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样。
清虚跪在老道士的床边，简陋的床榻上盛放着老道士枯瘦而又虚弱的身体。
原本炽烈的阳光在穿透素青的床帐之后，只洒落下柔和又明亮的光线。
“半年之后，一定、一定……”老道士的语气很重，态度严肃至极。
“一定要去兰若寺……”说出了地名之后，他像是泄了一口气一样，重重地喘息着。
如破风扇声一般的喘息，每一下都在剧烈消耗燃烧着他本就为数不多的力气和时间。
“师傅、师傅……”清虚不停地喊着老道士，仿佛企图妄想要用这种方法留住他一样。
老道士重重地喘息了一声，然后继续断断续续地吐出几个字：“那里……有你的贵、贵人，跟在贵人身边……”
跟在贵人身边，你将来无论有什么使命，都可以有一线生机。
最后的这半句话，梗在老道士的喉头，没有被说出来，
但仅前半句的里透露出来的信息就已经足够了。
清虚在老道士交代后事般的话中，隐隐约约好像抓到了什么。
‘师傅不是说修道者的天机被遮掩吗？’
‘师傅怎么会如此笃定地说出这种预示一样的话？’
清虚的大脑被老道士命不久矣的样子冲击地成了一团浆糊，明明摸到了疑点和关键，可是浑浑噩噩的脑袋怎么也无法将信息串联、无法推演出真相。
“师傅……”清虚红着眼睛，急切地抓着老道士的手，不停地呼唤着他。
老道士此时已经没有力气再张口说些什么了，又或许是刚刚泄露的天机抽干了他最后的一丁点儿生命力。
于是他只能竭力张着那双不似平常老人那般浑浊的清澈眼睛，定定地看着清虚，似乎是想要将清虚的模样牢牢记住一样。
老道士的嘴角扯开一个笑容想要安慰清虚，花白的胡子轻轻地颤了颤。
但随即，老道士的眼睛失去了焦距，眼中的光陡然暗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