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二牛心里头跟揣了个活蹦乱跳的兔子似的，七上八下没个消停。在陈静雅的再三劝说下，他终是犹犹豫豫、别别扭扭地离开了那满是尘土的工地。
陈静雅开着她那亮闪闪的小轿车，“呜”的一下就带着张二牛直奔城里最大、最气派的商场。那商场，可真是了不得，张二牛刚一瞅见，眼睛就瞪得跟牛眼似的，直了！商场里里外外都透着一股子富贵气儿，明晃晃的灯光照得人直发晕，琳琅满目的商品摆得满满当当，看得人眼花缭乱。
进了一家专卖店，陈静雅这儿摸摸，那儿瞧瞧，给张二牛挑了好几身衣服。“服务员，把这些都包起来。”陈静雅小手一挥，利利索索地掏出一张卡，“唰”地一下就刷了，眼睛都不眨一下，连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
张二牛在一旁急得直搓手，脸憋得跟猴屁股似的通红：“静雅，这可使不得，太破费了。俺一个农村出来的泥腿子，穿不了这么好的衣裳，这不是糟蹋东西嘛。”
陈静雅笑着说：“二牛哥，你别管，以后咱就得穿得像样儿点，不能让人小瞧了去。你在我心里呀，那可是顶好顶好的人，就得穿好的。”
张二牛穿着新衣服，浑身不自在，就跟身上长了刺儿似的，总觉得这衣服就跟不是自己的似的，走路都不会迈腿了，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从商场出来，陈静雅又风风火火地把张二牛领到了闺蜜林娜家开的公司。
“娜娜，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张二牛。”陈静雅拉着张二牛的胳膊，兴冲冲地介绍道。
林娜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张二牛，眼睛里透着几分好奇，嘴角一扬，笑着说：“行啊，静雅，眼光不错。这小伙子看着挺实诚，模样也周正，浓眉大眼的，是个精神小伙儿。”
陈静雅说：“娜娜，你可得帮我照顾好二牛哥，可别让人欺负了他。”
林娜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吧，包在我身上，有我在，出不了岔子。”
张二牛就在这公司里安顿了下来。
晚上，张二牛躺在宿舍那软乎乎的床上，翻来覆去跟烙饼似的，怎么也睡不着。他掏出手机，哆哆嗦嗦地给母亲打了个电话。
“妈，我是二牛。”张二牛的声音有些低沉，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二牛啊，你咋样啊？”母亲在电话那头着急地问道，声音里透着满满的关心。
张二牛把最近的事儿跟母亲一五一十地说了，母亲在那头沉默了好一会儿，叹了口长气说：“儿啊，咱可不能攀人家的高枝儿，咱得本本分分的。做人得有骨气，别让人在背后戳脊梁骨，说闲话。”
张二牛说：“妈，我知道，可静雅对我是真好，实心实意的。我也不想辜负她这份情。”
挂了电话，张二牛心里乱糟糟的，像一团解不开的乱麻。
第二天，陈静雅又风风火火地来找张二牛，说要让他学开车，弄个驾驶证，还给他报了金融管理方面的课程。
张二牛一听，头都大了一圈，脑瓜子嗡嗡的：“静雅，这我哪学得会啊，我一个农村出来的，斗大的字都没认全几个。那些车啊，书啊的，对我来说就跟天书似的，瞅都瞅不明白。”
陈静雅鼓励他：“二牛哥，你别灰心，我相信你行。人不都是从不会到会的嘛，只要你肯下功夫，铁杵都能磨成针。”
张二牛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上。那学车的时候，教练把他骂得狗血喷头：“你这手脚咋这么笨！打个方向盘都不利索，跟摸了电门似的，抖抖索索的。踩个离合跟抽筋似的，一耸一耸的！”
张二牛心里委屈得不行，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可也只能咬着牙忍着。
学金融管理就更别提了，那些个名词、公式，把他弄得晕头转向，脑袋都要炸了。晚上看书看到半夜，还是啥也没弄明白，感觉那书上的字一个个都在眼前跳来跳去，跟群调皮的猴子似的。张二牛觉得自己就不是这块料，心里打起了退堂鼓。
这天，公司里来了个重要的项目，林娜让张二牛也跟着一起干。张二牛心里没底，跟揣了十五个吊桶似的，七上八下的，可又不好拒绝，只能硬着头皮上。
结果在讨论方案的时候，张二牛一紧张，嘴跟租来的似的，说错了话，惹得客户很不高兴。
“这都什么人啊，啥都不懂还在这儿瞎掺和！”客户一拍桌子，“砰”的一声，脸拉得比驴脸还长，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唾沫星子横飞。
林娜赶紧满脸堆笑地打圆场，又是赔笑脸，又是说好话，跟个点头哈腰的奴才似的，好不容易才把客户的火气给压下去。张二牛站在一旁，脸涨得通红，跟煮熟的虾子似的，恨不得找个地缝一下子钻进去，心里头把自己骂了个千百遍：“俺咋这么笨，这么没用，净给人添乱。”
“我是不是真的不行？我就是个土包子，啥也干不好。”张二牛心里打起了退堂鼓，沮丧得像个泄了气的皮球。
晚上，他一个人坐在公司外面的台阶上，望着天上的星星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