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君没有回答，只是低头搅动着碗里的粥，然后舀起一勺，放在嘴边轻轻吹一吹，又送到郑宴清嘴边。
她没有注意到郑宴清在她动作的时候，眼神已经慢慢暗淡了下来。
是啊，他想什么呢，晓君总是在替别人着想。
刚才那样说，只是为了让爷爷和家里人安心的吧。毕竟真的是自家姐弟闹起来，对谁都不好。
软禁，威胁，强迫她和自己在一起。
这些都已经是做过了，不可挽回的事，她心里是生气也好，害怕也好。
不管哪种，他们都已经不可能在一起了吧。
苏晓君见郑宴清迟迟不长嘴，以为他又和以前一样，逼着自己回答，于是放下碗比划道。
“饭快凉了，等你吃完，再说，好吗？”
毕竟她现在不能说话，两人交流总是会有些阻碍在。
要是郑宴清说一句，她就放下碗比划一句，那这饭得吃半个小时。
郑宴清眼眸垂下去，缓缓点了下头。
苏晓君又把饭喂进郑宴清嘴里，一碗粥吃了十来分钟，郑宴清吃完后，苏晓君又给他用湿巾擦擦嘴。
“你要是碍着家里长辈的面子，我会主动去说，不让你陪在我身边了。”
郑宴清话刚出口，苏晓君动作顿了一下。
但他没有停下来，继续道。
“你不用勉强自己，我虽然还没好，但也不会因为你不在身边，就恢复不了。要是你心里还是记恨我，或者对诺尔诺岛的事情有什么顾虑，我……”
苏晓君没等他说完，一块使劲扔他嘴上，然后用力擦起来。
“嗯……唔……唔……”
郑宴清的话被堵住，他有些茫然地瞪大眼睛。
苏晓君擦完嘴后，重重地把湿巾往垃圾桶一丢，然后站在床前比划着。
“我每天都来医院，就是为了看到你好起来的那一天，现在你在给我说什么？”
郑宴清咽了咽口水，试探着开了口。
“我怕你……讨厌我……我真的做了太多让你讨厌的事。”
他的眼眶红起来，一看到苏晓君以前已经恢复的语言能力，现在因为自己的蠢念头，又不能说话，他就恨不得再捅自己两刀。
“我之前不正常，我发了疯，你……你恨我也是应该的，我一点都不会逃避。你想怎么惩罚我，让我一辈子见不到你，都行。”
苏晓君咬着嘴唇，愤怒中打了郑宴清一巴掌。
郑宴清的脸偏向一边，有些热，也有些痛，不过他的心里却好受了很多。
现在自己的腿还没知觉，不能站起来，如果能下床，他恨不得跪在苏晓君面前，让她狠狠地打自己。
下一秒，苏晓君就掰过郑宴清的脸，让郑宴清看着她。
“郑宴清，我告诉你，你对不起我，所以你要赎罪，我要惩罚你，以后只能喜欢我一个人。”
郑宴清愣在床上，以为自己眼花了，苏晓君在比划什么？
明明他能看懂手语，可是苏晓君比划的这两句，他始终是不敢确定其中的意思。
“你……”
苏晓君不等他说完话，就拿起手机，在备忘录上疯狂打着字。
她拎起郑宴清病号服的前襟，把手机凑近他。
苏晓君：【我告诉你，给我快点好起来，我失了声，你以后得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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