恪荣华的低声自语都收进了顾知清的耳朵里，此刻顾知清见恪荣华如此震惊的表情，便点了点头以示肯定。
另外点拨了一句:“别只想着蕙昭仪，万一她有同盟呢？”
“同盟……”
“蕙昭仪若是抚养了大皇子，那她下一个下手的可能是贤妃，也可能是娘娘您”
恪荣华忽而想到了什么，她疑惑道:“可是娘娘，若是蕙昭仪的目的是为了抚养大皇子，那她又为何要借大皇子之手谋害皇贵妃娘娘呢？如此一来，大皇子岂非是深受打击，蕙昭仪明明可以拥有一个心理健康的大皇子，又为何要这样做，以她之能，换个方式应该也不难吧”
顾知清冷笑:“若是她们想要的原本就不是一个健康有能力的皇子呢”
“她们？”恪荣华想到了方才昭贵妃说到的同盟。
“蕙昭仪若是有同盟，那该不会是……”恪荣华瞪大了眼睛。
“德妃”顾知清也没绕弯子。
“她堂堂阁老之女，何至于要跟一个外邦女子合谋，这不是与虎谋皮吗！”恪荣华震惊极了，这要是放在前朝那就是通敌啊，德妃虽然位份高，可是没见后宫众妃嫔都对她抱有敌意吗，那是血脉不通天然的敌意。
顾知清嗤笑:“不止她呢，她父亲，王阁老，和德妃的父亲，邳国的君主，也有合作呢，她们不过是继父之志罢了”。
恪荣华一时反应不及，这意思是王阁老叛国吗？是这个意思吧……
恪荣华张了好几次嘴，最终才颤抖着问出:“娘娘，此事陛下知不知晓？”
顾知清垂眸，声音里辨不出情绪:“你若说的是皇贵妃薨逝之事，陛下知不知晓是蕙昭仪和德妃所为，这本宫不知道，可你若说的是王阁老和邳国之事，本宫以为，陛下知道。”
“那，那若是查清是蕙昭仪和德妃合谋杀害皇贵妃娘娘，陛下定会为皇贵妃娘娘做主的，蕙昭仪和德妃不会有好下场的，娘娘也不必忧心了”恪荣华眼睛一亮。
顾知清听了只觉得心中悲哀，看吧，大家都会认为陛下会为皇贵妃做主的，她也应该这么认为，可是不知为何，在她推断出是德妃和蕙昭仪所为之后，她便不这么认为了。
顾知清没有接话，反而另起了话头:“先帝不喜世家，广开科举，重用寒门，陛下是先帝一手教导，政见上和先帝是一致的”
恪荣华似懂非懂，她出身低微，这些前朝之事她是不懂的，她也不知道昭贵妃和她说起这个是为何，她只能努力认真聆听，不错过一言一语。
“前朝后宫，密不可分，两边的局势，皆是陛下的所思所想”
“皇贵妃娘娘不过是一县县令之女，她何以坐到皇贵妃之位？”
从前朝到后宫，恪荣华有些转不过弯来。
“陛下的宠爱、大皇子，还有救命之恩”恪荣华干巴巴道。
顾知清摇了摇头:“有那些因素在，但那些不是最重要的原因”
“最重要的原因是，后宫不能完全被世家女子把控，或者换句话说，后宫不应该只是京城贵女的后宫”
恪荣华觉得若是没有昭贵妃的点拨，她这辈子都不会想到这一层，这便是出身不同导致的见识不同吗……
“如今皇贵妃薨逝，后宫高位上妃嫔有一个算一个，全是高门贵女，陛下需要平衡，所以定会有下一个皇贵妃起来，恪荣华，你以为，那个人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