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番指责,张平安真的觉得无辜,他在中间起的作用也只是带个话而已。
不过好在他也知道绿豆眼只是开玩笑的,并不往心上去。
两人说笑一阵后便过去了。
待到陈剪秋成亲之日,两人还约好了一道去吃喜酒。
陈家在本地没有亲戚,因此请的只是自家人加上陈剪秋在衙门里的同僚,还有几个相熟的朋友,一起在庭院里摆了几桌热闹热闹而已。
场面并不盛大,但依然很热闹,菜色也很不错,甚至还有点心。
陈老太太看着身体确实不大好,瘦的只剩一把骨头了,脸颊完全凹陷下去。
不过脸上带笑,看得出来心里高兴。
张平安看到时还吓了一跳,他记得刚来时还不这样的。
“给老太太看过没,需要我帮忙的地方直说,我那里还有几根百年老参。”
“对呀,需要啥药材跟我说,我帮你弄”,绿豆眼也道。
华万里和吴胖子几人都看过来,眼带关切。
陈剪秋笑容淡了一些,无奈道:“我们全家都是大夫,你们忘记了!”
“能治我们肯定就给治了,但关键是治不好,加上老太太年纪也大了,现在都六十好几了,已经算长寿,她老人家吃药吃的十分痛苦,吃完就吐,现在是坚决不肯吃药,我们家里人商量之后还是决定尊重她老人家的决定,让她老人家在最后一段时间吃好睡好就行了,不留遗憾。”
“别啊,不行咱们去临安找大夫”,绿豆眼道。
“没用的,而且有的病活着比死了还痛苦,正因为我们全家都是大夫,见的太多了,所以对于生老病死才看得更淡一些”,陈剪秋越说越低落。
华万里拍了拍陈剪秋肩膀给予无声的安慰,随后道:“今日是你的大喜日子,暂且不提这些了,陈老夫人肯定也希望你今日开开心心的!”
“嗯,多谢大家的好意了,都入席吧,吃好喝好”,陈剪秋振作了一下道。
整场席面下来,气氛挺不错,最后还闹了洞房,不过大家都是做事有分寸的人,并不过分,凑个热闹就行了。
一个多月后,就传来了陈老太太过世的消息。
徐氏听后唏嘘不已。
对张氏和张老头两人的饮食起居更仔细了。
虽然陈家现在已经没落,但是这场丧事依然办得极其隆重。
左邻右舍没有不夸的。
陈剪秋是师爷,属于私人幕僚的性质,并不在官僚体系,因此也不受官方丁忧制度的强制约束,可以不用回家丁忧。
但是张平安还是给他批了一个多月的假,让他先好好休息,等过完陈老太太的七七之后,再回来上值。
有了师爷的资历,到时候他把他安排去医署也算顺理成章。
可能相比做师爷来说,医官这个位置更适合剪秋。
看到陈家一家子哭成泪人,张平安也感慨颇多。
生老病死是人生常态,每个人都会有变成一胚黄土的那一天,过好当下才是最紧要的。
值得欣慰的是,种植的安南稻和番薯都长势很好,生机勃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