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哪些赃物留给了委托人?”
阿加洛斯知道席拉想要查证什么,但他对此自然是早有准备:“两件东西,一根名叫‘季风’的笛子,和一袋欧什帝国早期金币。”
祝盒立刻开始翻看自己从治安司得到的资料,季风之笛是祝盒着重关注过的赃物之一,而另一件他也很快在资料里找到了,这是一件失窃于两周之前的物品,是一位勋爵家里的收藏。
这袋金币是欧什帝国早期的贵族私铸金币,称为普朗尔小圆金币,与现在大陆上通行的、金币教会出品的金币差别很大。
席拉依然是吩咐警方派人求证,但她心里也知道这恐怕没什么用,这两样东西现在肯定已经在朱利安·特拉奇家里了。
其实席拉心里知道这次自己已经输了一多半了,凋零者肯定是在准备完全之后才决定出庭作伪证的,现在去调查只会得到委托人就是朱利安·特拉奇的结果。
而就算她能找到伪造的证据的破绽,证明朱利安并非委托人,凋零者也不可能因为谎言被拆穿就说实话——他最多只会说什么“阁下技高一筹,在下就不打扰诸位阁下的雅兴了”,然后立刻切断投影,还是自己要处理这堆烂摊子,对于格吉尔子爵的指控也不会有任何进展。
除非阿加洛斯·米埃塔·罗森克罗伊茨肯出面指认格吉尔子爵,否则她看不到任何翻盘的希望。
但这是不可能的,席拉很清楚这一点,作为最重视信任关系的杀手,凋零者是不可能出卖自己的委托人的,就算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还是会选择三缄其口。
对于这种信任关系的维护,就是死亡十字会从古代存续至今的关键。
“信任关系啊……”席拉在心中感慨了一句。
“检察官……下,还有什……题要问……?”
席拉轻轻皱了皱眉,阿加洛斯声音的不连贯感越来越强了,之前还不觉得,但方才在他长篇大论的时候就显得很明显了,只是当时还不影响分辨,所以她也就没说什么,但现在这种断断续续感已经开始“吞掉”整个音节了。
就算阿加洛斯不是施法者,但多少也算个传奇吧,怎么连最基础的意识投影都这么烂?
席拉正想搜肠刮肚地找出几个产生破绽的问题,浮动的部分思绪突然击破了混乱的意识表层,将一个猜测带到了席拉的脑海里。
“凋零者,我想知道你现在在使用何种意识投影法。”
阿加洛斯挑了挑眉:“怎么?莫非阁下想要派人顺着投影的联系来抓捕在下吗?那在下必须很遗憾地告诉阁下,在下现在采用的是‘近区投影增幅法’,是真正意义上的‘投影’哦,就算阁下困住在下的投影也不可能,因为这真的只是影子。”
这段话里有几个词被“吞掉”了,席拉只好结合上下文自己补全了它们。
“我知道这个投影法,”席拉面色凝重,“没有记错的话,你现在应该只是把意识投射到距离自己极近的一处‘近区’里,然后由近区将投影本身增幅、只把影像和声音传播过来。”
这个投影法的缺陷是必须在投影地点存在媒介,因为投影本身是不具备感觉能力的,所以必须外置传感仪器才能看到投影的场景——比方说现在,如果没有作为媒介的那块墓碑的话,那阿加洛斯是看不到也听不到法庭里的场景的。
“没错,有什么问题吗?”
“近区投影增幅法是投影法中抗干扰能力最强的几种之一,也就是说在法庭里的我们看到和听到的东西理论上和投影到近区的东西完全一样,而因为近区距离你本身很近,这其中的干扰也可以忽略不计,所以我们所感受到的应该和你表现出的分毫不差,是这样的吗?”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检察官阁下,在下并不是魔法师,在下只是会使用这些小技巧而已,如果阁下想要找人讨论魔法问题的话,在下恐怕并不是一个合适的人选吧?”
“我并不是在和你讨论魔法问题,”席拉严肃地说,“我只是在确定,我们听到的内容里本不应该有断断续续的空白。”
“断断续续……在下不能理解。”
席拉瞥了他一眼,“虽然你这人说话的习惯十分古怪,但我想你应该也不至于奇怪到要用仿佛说话声被每隔几秒删掉一部分那样的方式说话吧?但我们现在可以听到很明显的、部分声音缺失的现象。”
听了席拉的话,陪审员、法官甚至对面的阿尔忒斯律师都是下意识的点头,听凋零者说话实在是太折磨了,简直像是在做听力版本的完形填空——后面这部分是祝盒的想法。
但是,这又意味着什么呢?
阿加洛斯显然也不明白这一点,“在下说话的方式,在在下看来是十分正常的。至于阁下所说的现象,正如在下之前所说,在下对投影法并不了解,但如果阁下乐意为在下解释清楚个中原因的话,在下洗耳恭听。”
“问题不是出在投影法上,而是出在你本人身上。”席拉语气坚定地说,其实她一开始只是想骗一下阿加洛斯,但认真思考了一下之后,她发现这种可能性不但有,而且很大。“你本人,或者说你本人的意识体,正在逐渐离开主物质世界,浸入另外的区域。”
已经放松了警惕,以为自己快要得到无罪判决的格吉尔子爵,猝不及防地听了席拉的一席话之后,脸色大变。
而席拉敏锐地捕捉到了这种变化,这使他确认了两件事情,其一是格吉尔子爵就是凋零者的委托人,其二则是她本来只是想随口胡诌的事情居然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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