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卿走出了宫中，外面已经暮霭朦胧。
他漫步在街市上，身体渐渐放空了。
今夜他睡不着。
皇城司的探子在盯着，可他却睡不着。
“沈待诏。”
韩琦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沈知卿回身拱手：“韩相。”
韩琦笑道：“这便回京了吗？”
“是。”
韩琦赞道：“老夫在汴梁时，常闻沈待诏的大名，每每说起都觉着骄傲，今日一见更甚，果然英武不凡啊！”
沈知卿谦虚的道：“韩相谬赞了，在下惭愧。”
“你这般谦逊倒是少见。”
两人沿着街道缓缓散步，韩琦说道：“科举是好事，可太祖皇帝定下的规矩不能废，不然那些人会闹腾……”
他的声音低沉，“老夫当年为官时，最讨厌的就是这些人的闹腾。”
这是他最痛的地方。
当初他是太学的博士，在那个年代，他是真正的大佬级别的人物，可惜……他没读完毕业考，结果就灰溜溜的滚蛋了。
沈知卿说道：“可官家……他不该如此做。”
韩琦点头道：“是，所以他这般做，不仅丢了儒家颜面，连天子的威望都受损了。”
他叹道：“这件事老夫不好出头，否则会给官家带来压力。”
“那韩相觉得谁合适？”
沈知卿觉得自己应当提醒一下李谅祚，否则这位天子估摸着会哭。
韩琦想了想，说道：“老夫想来想去，怕只有一人可堪此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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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卿想了想，觉得韩琦这是推荐了王安石。
韩琦微笑道：“苏轼。”
咦！
沈知卿想起了王安石，觉得这人有些迂腐，但也值得尊敬。
“那苏轼如何？”
“那是个好孩子。”
“嗯，他的父亲是大诗人。”
“那就是个好孩子。”
沈知卿笑眯眯的道：“韩相这般看好他，那某明白了。”
他拱手道谢，然后匆匆往回跑。
……
沈知卿回到家里时，包含正好从外面回来。
“包公！”
“包公！”
包含看着精神焕发，沈知卿问道：“可是去喝酒了？”
“喝了。”
“好。”
包含回房沐浴后，出来就喊道：“老夫要喝酒，弄好送过来。”
“包相喝酒，弄酒！”
厨娘急匆匆的弄来了酒菜，包含拎着酒壶，眼睛半闭着，一副醺醺然的模样，“老夫这辈子活的值了！”
“为啥？”
“因为老夫终于可以喝酒了啊！”
包含一口气把半坛子酒喝光了，醉醺醺的躺在椅子上，喃喃的道：“老夫的心情好了许多……”
沈知卿默然片刻，说道：“您这辈子做的事都值了。”
包含摆摆手，“别拍马屁，老夫……老夫……呕！”
他趴在桌子边吐了起来。
“包相，你这是喝了假酒吧？”
沈知卿觉得他肯定是喝了假酒，否则怎么可能醉的这般厉害。
可吐了半晌之后，包含突然站直了身体，然后说道：“老夫不能喝酒？不行！这酒不好，再弄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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