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玉清嫂和几位尚馨楼的大厨给大家伙儿煮了饭菜,大家吃了饭就回去休息了。搬家第一天的事儿太多,荔逴被当成摆件一样什么都不让碰、什么都不给做。四小只不用干活,满院子地跑,每一个角落都看过,很是喜欢。
荔逴本来早就看好了东南边的院子,离大门最近,与大街一墙之隔,结果被师父、师兄和四小只给抢了,那小院有个侧门,一出门口正对面就是北市荔逴给杏林春苑找的新门面,师父是怎么也不肯让给她。剩下的院子本来认她挑,可她将东北的院子给了要早起的玉清嫂,北院给了爱清静的柳半程,西面的院子给了桑羽,自己只剩了最当中的院子。本来大家都不赞成分院,尤其是是桑羽和玉清嫂,本来想住在荔逴院子的厢房,而且桑羽觉得柳半程保护荔逴不住在附近实在不安全。后来荔逴说了柳半程与自己的屋子刚好背靠背,他翻上屋顶就能救自己,很是方便;玉清嫂和桑羽以后要嫁人,搬来搬去太累了,要住人去住她那里也可以,这才成功要到了自己一个人住的院子。
院子占地15亩,从金水河引水入园,沿着东南面的河堤植一排绿柳,可算上汴京城里除世家贵族的府邸外,顶好看的院子。桑羽之前不喜欢是因为院子太大,价格很贵,另外离街市太近,人员复杂。荔逴却喜欢少走路。
荔逴躺到自己的床上,伸个懒腰,现在屋子里空空荡荡,家具还没有全部搬进来,可荔逴有了在汴京城真正属于自己的家。
第二天一早,大家聚在前厅后面的一间屋子里吃饭,这里离各个院子的距离差不多,离厨房也很近。玉清嫂端出来一盘寿糕,荔逴才想起又是一年的生辰。
桑羽让荔逴给府上定个名字,荔逴边吃寿糕边想,用手指占着茶水,在桌上写了“荔园”二字。
荔逴趁着大家都忙着整理院子,她要了马车去了风舞楼。
“听说你伤着了,可好些了?”万娘子急走几步到荔逴身边,握住荔逴的手,上下左右地查看。
“好啦。兰姨莫担心!”荔逴将头侧倚在万娘子肩头,今天我想带你去布庄看看,给阿姊们做一套新衣,二月初二国子监的春日宴上跳《山河明月》的时候穿,可我眼光不好,要眼光好的兰姨挑才不会浪费衣料,更能凸显阿姊们的迤逦婀娜。”
“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不去?对了,有件事要先跟你说,最近这风舞楼里也不太平,纪王刚刚承了位,他那两个哥哥最近像发了疯了,枫梧勉强还能应付着,但也不堪其扰,你心里有个数。”
“我知道了,滋事胡闹可定不了他们大罪,抓起来没两天就回来了,总得有个大罪,一次解决了他们才好。你让枫梧再忍忍,等这事结束,我给她脱了乐籍。”
“没事就给人放了身契,也不知道你生意怎么做下去!走吧!”万娘子嘴里埋怨着荔逴,脸上却却笑意灿灿。
荔逴挑了离风舞楼最近的南市的铺子,万娘子的眼光甚好,选出来的衣料轻薄飘逸,荔逴看了便想象着美丽的舞娘们穿着他们衣袂翻飞的样子。国子监的春日宴是每年一次在学子们科考前宴请学子家人的宴会,选在二月二这一天也有“一朝中榜,入仕辅主”的意思,是三月春闱前学子们参加的最大的活动,很多世家贵族为了提前挑选良婿,也会在这一天托了关系来看。风舞楼的舞姬们大多会些诗词才艺,每年会受邀参加。
“你不自己选一块做件抢眼的?你还没见过吧?那些世家小姐们可不是以为的那么端庄矜持,见着好看的、排行前列的学子可是追着人家到处跑,吓得学子们跳湖的也有,上树的也有。”兰姨想到以往见过的场景,笑了起来。“还不如咱家的舞娘们矜持。”
“我好不好看都没关系,我的亲事已有眉目,兰姨不必为我忧心。”
“谁家的混小子?”
“庆国公府的老太君帮我牵了一条红线,且等他得胜归来吧。”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将校?粗鲁,与你不相配!”
“他要是回来了,我带给你看,可不是粗鲁的模样,大概跟你说的学子们也别无二般。”
“你确定不做一件?过两天可是上元节,错过了你的小情郎,以后你可就埋身在男人给你圈的一亩三分地里了。”
“我自己都有千余亩,用走的能走几个月。”
荔逴只笑笑,上元节,她可并不想凑那热闹。
从布庄出来,往回走的路已经封了,马车只能走远一点拐到边路上再绕回去,荔逴掀开窗子往外看,御街两侧的百姓都靠着边,让出了一条很宽的路。
“前面走不了了,等一等还是从右面挤过去?”
荔逴掀起右边的窗子往外瞧,柳半程将马车停在了两间铺子间的小道旁,可路太窄,逃命确实是很好的路径,送兰姨则大可不必。
“不急,我们等着吧,等人散了再慢慢走。”
“行!”
荔逴放下窗子,兰姨笑得步摇乱颤。
“看看你,再看看他,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被贴了皇榜追拿的江洋大盗呢!”兰姨用丝帕挡住朱唇,掩面笑着。
“我们在来汴京的路上遇到过叛军,我在那时受了很重的伤,柳大哥不给我去人多的地方。”荔逴指了指左肩。
“怪不得!”
正说着,前面马蹄声响起,马掌敲击着青石地面,发出清脆、杂乱的声音。
“这么多马!什么人?好大的排场。”
荔逴掀开左侧的窗,探头出去看,与转头看过来的厉覃岚四目相接,荔逴吓的没缩回头就关了窗,窗板刚好砸中了她的头。
厉覃岚貌似没有认出她,目视前方、面无表情地继续骑着马向前走。荔逴好不容易缩回头,惊魂未定,想着自己化了妆、穿着华服,厉覃岚肯定认不出自己。刚想着让半程走小路逃走,又想着要是现在逃跑,太过明显,反而惹人注意。就那么定定地坐着,心乱如麻。早知道与他在汴京城迟早也要见面,只是没想到最近忙着封彦的事和搬家的事,完全没有厉覃岚大胜归来的消息。
“怎么了?什么人?”兰姨算是见过大世面的,看到荔逴紧张兮兮,却并不慌张。
“没……不认识!”
叩叩叩,荔逴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敲车窗的声音打断了。
“程娘子,在下叶栖,求程娘子一见。”
荔逴缓了缓神,掀开车窗时,已经是一张欢喜的笑脸,看见叶栖行礼的手还举着。她趴在车框上,对着叶栖嬉皮笑脸。
“师父,恭贺师父凯旋!”
叶栖愣了愣,转而笑了笑,“程娘子伤可好些了?”
“嗯,叶将军可是收到了要与我结亲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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