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安，这么有闲心还关心别人，看来你还是没看清目前的形势啊。”
柳明悦伸手轻轻按住了躁动不安的纪方兰，将矛头对准了纪安。
“太子选妃，众朝臣站位，纪方兰并未参与，之前交好夫人的那些人开始疏远，再加之父亲远在江南，府里上上下下所有的事情压得夫人喘不过气。”
“没有父亲的允准，府里大部分钱财夫人无权使用，夫人缺钱。”
纪安并没有把刚才猜想的事情第一时间说出，而是把如今柳明悦的窘迫之境简单细数了一番：“夫人不过是想点银子，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你如今已经是这丞相府的二小姐，还参与了太子选妃，本以为你能选中飞黄腾达，我这当主母的自然也为你高兴，可你终究是上不得台面。”
听着纪安的一字一句，柳明悦心中暗暗蹙眉：“不过好在你还有顾家在后，如今相府有难，你理应为其分忧，但你的性子跋扈无理，我若不使些手段，你哪能吐出银子。”
“如今太子妃已选完，之后就要操持着你姐的婚事，这些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需要银两，你且拿出十万两先。”
柳明悦丝毫不觉得自己要的钱太多。
区区十万两，不过只是顾家的一点小钱，再说了，当初归还嫁妆还有那一个顾千南送的银子，纪安身上少说也有个几十万两。
皇后宫里她要时常送礼，丞相之前交好的那些重臣夫人，她也要时不时地用些银两来替丞相维护交情，府里上上下下百号人口更是花销大得很。
柳明悦恰好与南胡国还有联系，不过是随便买来了个南胡国的女乞丐，就能引得纪北卿投入心思。
纪安不是与纪北卿感情甚好么？甚至还不惜得罪丞相也要带他离开柴火房。
如今纪北卿他拿捏其中，纪安就得乖乖上交银子，否则，他所在意的海棠姑娘，可就保不齐只剩下个尸体了。
“银子不是问题，但我海棠姑娘……”
“十万两一到，海棠便赐给纪北卿。”
不过只是个乞丐女而已，用来换取十万两，足够了。
纪安浅笑：“夫人何必揪着一个小小女子不放，不过只是一个可怜人，不如夫人先让海棠姑娘去照顾北卿，我再把十万两送来？”
“……”
柳明悦攥了攥手，垂着眼眸咬牙：“行，我这就让人带海棠姑娘过去。”
“那就谢过夫人了。”
纪安几乎是小跑着的回到偏院，此时大夫已经看过了纪北卿，询问了一番，确定无大碍之后，这才进了屋。
只见一英姿飒爽的女子站在床沿边上，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简朴的衣裳尽是缝缝补补的破洞，女子高高挽起的发束上只配了一根树枝。
她的目光一直盯着床上躺着的纪北卿，嘴唇微动似有话想说，却又说不出口的模样。
直到听到脚步声，她才低下眼眸，沉默不语。
纪安上前简单地打量了一番：“你就是海棠姑娘？”
“嗯。”
“南胡国人？”
“嗯。”
“为何接近纪北卿？”
接连三道问题，床上的纪北卿并没有出言打断的意思，反之海棠，在听到最后一个问题时，面容纠结，许久才开口：“不得已。”
简简单单三个字，却让纪安听出她心中的自责与难言之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