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明面上努力保持着镇定，心里却直呼不妙。
“郑总监的话也有些道理，不过既然说了大家畅所欲言，那就请其他人也继续说说吧……”
没想到艾董不仅没有揪着他的话不放，反而转移了话题，这让他刚提起来的心脏又缓缓放松下去。
“既然艾董发话了，那我也就直说了，昨天几个小姑娘在公司里小打小闹也就罢了，只要不出常仰，怎么都好说，可郑总监……前不久宁国那事儿才刚发生，给公司带来的影响你不会不清楚吧？在这样的情况下，你不约束好自己的下属，还放任他们到网上胡说八道，替人开脱，放小了是你管理能力不佳，放大了去……别怪我说话难听，难不成你这些年的鞍前马后都是装出来给大家看的？”
说话者是董事们当中平时就说话比较直接的，所以话音刚落下，就引得郑明脸上一阵色彩缤纷，他是想辩驳，可又找不到合适的借口。
“童董未免说得也太夸张了，郑总监的工作能力是有目共睹的，做人不能太双标，怎么尚总监能维护他的下属，郑总监就不能维护自己的下属了？照我说，也该给年轻人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才是，公司的处罚少不了，可现在毕竟常仰也在风口浪尖上嘛，还是不宜太高调了……”
“倪经理说得有道理，现在业内外多少双眼睛盯着我们常仰呢，若放在平时，多大点事儿啊，可现在毕竟是特殊时期，而且处罚员工也不是最终目的，不还是为了平息舆论，降低讨论热度吗？真要不顾一切把人罚狠了，传出去不被人笑话我们常仰没风度，净会欺负小姑娘？”
“没错，不管是那个叫期栩的，还是这个宁凝，对她们的处置不能太随心了，还是要多考虑公司的利益……”
虽然众人的意见依旧不能完全统一，但至少不像之前那么难以调和，经过一番还算“和谐”的讨论，最终定下来对两人的处置。
会议室门打开后，众人虽然没有表现出笑脸，但至少也没有骂骂咧咧。
尚西诺由于之前信誓旦旦可以护住期栩，但事实上……因此离开的步子也就比别人慢了一步。
“尚总监，不走吗？”
艾董已然起身，看着尚西诺还在座位上犯难，于是主动开口道。
“哦，这就走……”
尚西诺说着便起身，谁料已经走到门口的艾董却去而复返地往回走了两步。
“我知道，今天的这个决定有些委屈你部门那姑娘了，但你要知道，常仰虽是常董事长做主，但一来现在他跟苏总都不在，二来网上舆论发酵远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快，就算我们等得，常仰和那些虎视眈眈的人等不得。”
“我知道，”尚西诺呼了一口气，迈开步子道，“多谢艾董的提醒，我会处理好部门内部的事的。”
另一边，回了办公室的郑明迫不及待掏出手机给小宁打电话，因为小宁本就不打算继续待在常仰了，所以昨天下班后她索性收拾了重要的东西回去，今天直接请了事假没来公司。
“喂，叔叔，你们散会了？”
小宁很快便接听了电话，显然也是在等着他了。
“是……对不起小宁，常仰你恐怕不能继续待下去了……”
听到郑明委婉的回答，小宁满不在乎道。
“害，我还当什么事呢，本来我就不打算继续在那个破地方待了，不过常仰既然要开除我，那常仰也别想好，我能对期栩那臭丫头出手，对常仰也一样可以！”
“不是的小宁……常仰不仅要辞退你，可能，还要在公司内部和官网上对这次的事公开通报，我能尽可能为你争取的只是公开通报时不点名道姓，但你的地址是藏不住的，只要网友稍微细致一些就能找到你……”
“什么？常仰竟然还敢通报我！你们领导层都是一群榆木脑袋吗？那期栩呢，她该不会又被某些见不得人的关系保住了吧？”
“这次的事她也只是算被牵连，毕竟事实是什么……只要恢复原视频发布就可以了，只不过这次也有她涉及其中，所以会被停职一周……”
“这不公平！”小宁当即尖声叫喊道，“凭什么，我才是受伤的那个！结果我被辞退，她毫发无损休息一个星期继续上班……凭什么！”
“你先冷静……”郑明也有些无奈，只能尽力安抚自己这个侄女，但收效甚微。
“冷静冷静？我怎么冷静得下来！我不管，既然常仰这次不仁，那也休怪我不义，走着瞧！”
“小凝，你别冲动，这事……”只是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对方急切挂断了，挂断电话后，他的心里一直惴惴不安，可是再打过去又没人接电话了，只能怀揣着忐忑希望小宁可以随着时间的流失渐渐平复心情，不要做出什么傻事来才好。
只是显然……这是不可能的。
另一边，迫于无奈不得不妥协的尚西诺回到办公室后，刚坐下拿起座机便又再次放下，起身径直去了期栩她们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