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飞纵马疾驰,一路马蹄轰鸣,连夜赶往潼关,风裹着尘土直往脸上砸,像是老天爷都在提醒他:兄弟,这一仗,不好打。
他没空理会。他心里只想着两件事:一是潼关要是守不住,整个关中就得沦陷;二是李安仁那孙子肯定还没出完牌,潼关说不定就是人家布局的“陷马坑”。
“将军,再赶两个时辰,兄弟们可顶不住了!”亲兵韩老三拍马赶来,一脸风霜,“马瘦人乏,后头几个弟兄连马尿都不剩了!”
赵云飞勒住马缰,转头望着身后跟得气喘吁吁的五千精骑,心头有点不是滋味。这队人,是他在潞州血里滚出来的老兵,可不是李安仁那种靠算盘打天下的幕僚能随便牺牲的。
“下令,全军原地歇半柱香,补草料。主力缓行,选两百轻骑随我先行。”赵云飞拢了拢披风,语气不大,但透着一股熟悉的“要出事”的味道。
“将军你不带护卫,万一有伏……”韩老三急了。
“再伏也比李安仁那脑子里拐十八个弯的毒计安全。”赵云飞翻身下马,一边往水袋里灌水,一边道,“你们跟慢点,我得先看看潼关到底是啥情况。”
韩老三在接到命令后,稍稍迟疑了一下,但最终还是决定遵从指示,转身去安排相关事宜。
与此同时,赵云飞则率领着两百名轻骑兵,如鬼魅一般穿过茂密的树林,巧妙地避开了官道,神不知鬼不觉地向着潼关城北靠近。
夜色已深,万籁俱寂,此时的潼关城头却突然泛起了一丝异样的火光。这火光既不像烽火那样熊熊燃烧,也不像巡灯那样稳定明亮,反倒像是有人在城墙上……迎风挥舞着旗帜?
站在赵云飞身旁的副将眼尖,一眼就注意到了这诡异的火光,不禁皱起眉头,压低声音问道:“那是什么意思?”
赵云飞闻言,迅速举起手中的望筒,朝着火光处定睛望去。只看了一眼,他的眉头便紧紧地皱了起来。
“那是‘投诚’的旗号。”赵云飞的声音冰冷而低沉,仿佛能穿透黑夜,“潼关的守军,已经完蛋了。”
副将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说道:“他们投了?”
“可能是投了,也可能是诈降,但不管真假,咱们都得当真来对付。”赵云飞咬牙,心头闪过一个名字:裴仁基。李渊旧将,如今被任命镇守潼关,按理该是可信之人,但那旗帜摆得那么顺溜……实在太像“提前排练”的。
“将军,要不要绕道从后山突入?”
“不。”赵云飞目光如电,盯着关前那条隐隐现出的军阵,“绕道是李安仁希望的路,咱们要硬破他的棋。”
他回头扫视轻骑:“分两队,一队迂回至东南隘口设伏,另一队随我从北侧扰乱敌军主力,我倒要看看,这局棋里,有没有我赵云飞落子的位置。”
众将领命,各自分开,赵云飞领着人自北突入,贴着山势,如影随形,穿入夜色。
到了潼关北侧山林,赵云飞策马停下,忽觉脚下松动。他挥手示意众人停步,翻身下马,拨开地面,果不其然,竟见地底藏有埋伏。
“陷马坑……里面还有铁蒺藜。”他冷哼一声,“李安仁啊李安仁,你还真是下了血本。”
副将凑前道:“将军,按这架势,潼关不但守军变了心,连外头也早布好了埋伏,咱们还攻吗?”
“攻,当然攻。”赵云飞笑了,笑容里透着几分倔强和玩世不恭,“他在这儿设局,不就等我踩进去?那我就偏偏从正面敲他门。”
“可是将军……”
“放心,我又不是脑袋里装豆腐。”赵云飞压低声音,“咱们佯攻北侧,吸引注意力,然后东南隘口那队突入敌后,把主将斩了,守军要么崩溃要么投降。”
他顿了顿,又道:“记住,不许放火,不许屠杀——这城是百姓的,别给李安仁留口舌。”
众将肃然:“得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