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湛似乎拿准了顾岁暖会对他心软，知道隐瞒不住又开始撒娇卖乖求原谅。
顾岁暖推开黏在她身上的余湛，在弄清楚情况之前，不打算这么轻易就顺着他，板着脸开口命令。
“让我看看你的伤。”
余湛没动，眼中带着顾虑，好像不太愿意。
“我的伤口有些奇怪……万一暖暖觉得我是个怪物，讨厌我了怎么办？”
“乖，别找借口，让我看看。”顾岁暖抬起手摸摸余湛的头，话语中多了些警告。
她都和余湛这条人鱼相处这么久了，早知他的与众不同，不至于要到现在才知道害怕。
知道没有周旋的余地，余湛撤去对顾岁暖施加的幻术。
顾岁暖只感觉眼前一花，原本面色正常的余湛脸色变得苍白虚弱。她围着余湛检查了一圈，看到了余湛背后，一大片蓝色液体晕染开来。
这回不等顾岁暖说，余湛就脱下他的衬衫，露出背后的伤口。
那伤口看起来只有一厘米长，但刺入的很深，能看到蓝色液体不停涌出。
“你的血液是蓝色的？”
“嗯。”余湛应声，一直在注意着顾岁暖脸上神情，眼神紧张，好像在等待顾岁暖点评。
可顾岁暖并没有说什么，她只是拿来干净毛巾想着先帮余湛擦一擦背上的血。顾岁暖的手指不小心触碰到那血液，发现余湛流出的鲜血不似人类一般温热，而是冰凉的。
就好像只是普通的蓝色液体，亦或者海水？
顾岁暖凑近嗅了嗅，确实有一种海洋的气息，就是不知道，他的血是不是咸的？
顾岁暖心里这么想着，也直接问出了口。
原本还紧张的余湛听到她这话，先前的担忧瞬间被冲散，还没忍住笑了。
“要不然，暖暖自己尝尝看？”
余湛本以为顾岁暖会接受不了他们的不同，恐惧余湛的怪异。如今看来，顾岁暖根本不在意这些，甚至关注点还有些奇怪？
顾岁暖摇了摇头，她还没变态到想要尝尝看人鱼血的味道。
顾岁暖看着手里毛巾湿了大半，而余湛伤口还在冒血，问出那个重要的问题：
“你的伤口好像在不停流血。人鱼治疗伤口的方式，是不是和人类不同，要怎么做才能治好你呢？”
顾岁暖问完，看着余湛的脸，又补充一句。
“余湛，如果你敢再骗我一句，我们之间的约定就作废。”
一句话把余湛将要脱口而出的掩饰堵在了喉咙，他好像被捏住命门一般，瞬间安静了下去。
还是顾岁暖咳了声，余湛才不情不愿开口：
“打中我的东西，会让我感到虚弱，流血不止。如果我想愈合这伤口，只能回到深海……我的家乡休养。”
“那里很远，要走很久，我不想回去。”
“我怕我走了，暖暖会遇到危险。我知道你想要去救小汪，若是桥下一诚放出关于小汪的消息，你肯定会前往，你会遇到危险的。”
顾岁暖没想到余湛已经查出小汪是被桥下一诚带走的。她还没开口询问，余湛就料到她的疑惑，提前解答。
“我并不知道小汪在哪，但是我能确定，绝对是桥下一诚干的。能模仿声音和海洋生物交流的，只有他身边的那巫师。”
“从一开始，小汪就是饵。他们来望归港……是来找我的，又或者说，他们在找人鱼。”
一直回头交流不太方便，余湛干脆转过身和顾岁暖面对面。
“所以，我不敢暴露我受伤的事，一方面怕桥下一诚察觉。另一方面，是怕你会担心，会赶我去疗伤。”
“我不能丢下你，让你独自面对危险。”
顾岁暖没想到余湛的顾虑竟然是这个。若不是余湛说，顾岁暖确实是打算赶余湛回去疗伤的。
只不过，顾岁暖可没打算让余湛独自回去。
想知道的事已经知道得差不多了，顾岁暖也可以继续她和司命薄商量好的计划。
“可是你的情况，只有回海里疗伤这一个办法，不是吗？”
顾岁暖担忧出声，余湛犹豫了一会还是实话实说。
“从前我让你服下的蓝色珠子，其实是我的命珠。那珠子蕴含着的力量可以帮助我暂时止住流血的伤口。”
在顾岁暖的追问下，余湛跟顾岁暖说了他命珠的情况。
服下余湛命珠的顾岁暖，会沾染上属于余湛的气息，受到海洋的庇护，海洋生物会畏惧她，臣服她。而且她除了能在水中呼吸，也能够进入余湛的家乡。
同时那珠子里还蕴含着海洋的力量，如果顾岁暖想，她可以试着使用力量，像余湛一样操控海水。
因为顾岁暖至今为止，从来没有使用过那力量，现在命珠的力量也是充盈的。余湛可以吸收那力量，靠着那力量止住身上的血。
不过，命珠就好像电池，能暂时提供力量，让余湛维持健康，却也会枯竭。等到它枯竭时，就需要去海底重新吸收海洋的力量。
还有就是，吸收命珠力量止血也只是暂时的。余湛的伤，只有回到那片深海，才能完全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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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余湛的描述，顾岁暖直接做出决定。
“我不想回……”余湛拒绝的话还没说完，反应过来什么，“我们？”
“嗯，我和你一起去。我们可以开船去，你的命珠，应该能维持到我们赶到你家乡附近？”
“暖暖要跟我一起回家？”余湛很开心。在顾岁暖威胁下，只能坦白一切的余湛，本以为最后的结果八成是顾岁暖强硬的赶他走。
到时候，余湛偷偷跟着顾岁暖就行。
可余湛独独没想过，顾岁暖会提出和他一起回海底去。
那样确实能一直把顾岁暖放身边，而且顾岁暖不去涉险，也会更安全。
想到顾岁暖很担心小汪的情况，余湛压下喜悦，试探提议：
“那小汪那边，我派人去找找，让别人去救？”
“别担心，我知道小汪在哪里。而且，我也找到了合适的人去救他。”
。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我要怎么把命珠还给你，让你吸收它的力量？”
顾岁暖看着余湛背后还在不停淌血，真的很担忧。
“我有办法。”余湛接话，却迟迟没说是什么办法，反倒是忽然低头，俊脸朝着顾岁暖凑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