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城市里灯光骤亮,归途之人辨别出家的方向,在最寒冷的夜里进到温暖家中,推门而入,一张张笑脸映入眼帘,那是入家之户,安定之身。
但却不是所有人的避身所。
大多数人都会选择车库当自己逃避一切的地点。孙睿坐在车里,空调风冷却了很久,他在车里已经坐了两个小时,心里没有一点想回家的欲望。手机上来电显示又一次忽闪忽闪,他没心情接,等待灭屏后,没等一分钟又亮了起来。
这已经是任溪打的第27遍电话。
从他将车子停在楼下开始,就一直没有停息过这窒息般的追踪。
第28遍电话响起,嗡嗡声刺耳难听,他心里厌烦无奈,沉默半响,按了接听。
“孙睿,你跑哪去了!”
没有细致的关心,暴跳如雷的轰鸣声贯穿了耳朵,车窗没有关上,整个停车场都能听到回声。
“你能不能别这么大声说话…”
“你还嫌我声音大!你跑哪去了?怎么这么久都不接电话!”
孙睿拔出车钥匙,关了车门准备进电梯:“我刚回来,手机忘单位了,我又回去拿的。”
劣质的谎言又再一次从孙睿口中说出,不过这次换了一个对象而已。
但任溪可不是顾晓姿,三两句话就能打发掉,她脑筋一转,就猜到孙睿没有对她说实话,还没等她继续问,孙睿说:“行了,我马上到家了,电梯里没信号,挂了。”
嘟嘟嘟…忙音让任溪心头火起。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人已经从温言蜜语变成了剑张跋扈,三句话说不到两句就要吵吵起来,最后谁也没心情坐下来心平气和聊天。
开门声响起,孙睿正在玄关换鞋。
任溪深吸了好几口气,平缓了怒气,声音尽量温和的说:“孙哥,你回来了。”
“嗯。”孙睿眼皮也不抬,答应了一声便回屋了。
任溪在后面不甘心,跟着追进了屋里,“你怎么这么晚回来?”
孙睿背对着她脱了外套随手一扔,看了眼正在摇篮里睡得正香的孩子,往床上一躺,冷淡的回:“单位加了会班。”
一句话触动了任溪最后一点心态,她口不择言喊:“你骗人,我早就打电话问你们单位了,今天小年,单位提前了两个小时就下班了,说,你这两个小时去哪了?跟谁在一起?是不是又去找顾晓姿了?”
孙睿蹙眉,黑沉着脸,语气冷了下来:“你手伸这么长干嘛,还管到我单位里的事了,你在家带好孩子,伺候好我妈就行了,别的事你少管,也少打听。”
“孙睿!”一声尖利的嗓音在整个房间响彻。
熟睡中的孩子被惊醒,扭动着身体抗议,小脸憋的通红,张着嘴哇哇啼哭了起来。
“你干什么!这么大声音,再把孩子给吓着了,还站那干嘛,赶紧抱起来哄哄。”
孙睿嫌弃似的往旁边挪了挪,借此远离这扰人的哭声。
任溪也上来这股倔劲,把身上围裙一扔,威胁孙睿:“他不是你儿子?你就不会哄哄,当初让生孩子时,甜言蜜语说不完,现在孩子生了,一家子就连管也不管了是吧,成天跟个死人一样往那一杵,不做就不吃,吃完就一扔,往床上一躺置身事外,有你们这么当人的?现在来挑我的刺,这不好,那赶不上顾晓姿,她要是这么好,你还用偷着出来找我,全家人逼着她净身出户?这会后悔了?我告诉你,晚了,孙睿,你这辈子都别想再跟顾晓姿复婚,你要是敢,我就敢带着孩子去死在你面前。”
这不是任溪第一次用死来威胁孙睿,最初孙睿心里还害怕,老实几天稳定任溪的情绪,可这话说多了,也没有任何动作,久而久之就放松了警惕,变得不当回事。
孙睿又一次听到这话,他知道任溪就嘴上说说的功夫,她没那个胆子去寻死觅活,便不在乎的摆手:“你爱上哪死上哪死,别在我面前晃悠,你要去死我不拦着,别拉上我儿子,真是的,过个小年都不消停,还不如不回来,跟他们去聚餐呢。”
后面嘟囔的几句话被任溪一字不差听进耳里,她和孙睿之间的关系差到连对方死活都不管了,对于一直拿捏住孙睿的任溪来说,无疑是跟对方撕破了脸皮,彻底摆烂。
一直以来她都将孙睿控制在自己手心里,突然之间的脱控让任溪不知所措,有什么东西再也无法掌控,如果自己没有拿捏人的砝码,那就再也无法在这个家里立足。
不行,任溪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她需要孙睿这个人,除了钱以外,更多的是孩子生活的保障,她知道自己再没有任何动作来压制孙睿,那就只能任他宰割,成为他手中肉。
“孙睿,你这是在逼我了是吗?你是想让我去死是不是?”
不等孙睿回答,孙卫国在外面吆喝:“大过年的说什么死不死,也不考虑这话吉不吉利,你看谁大过年在家里吵架,任溪,赶紧把孩子哄睡了出来包饺子,都几点了,连个菜都没做出来,还能不能吃上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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