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明白朱三寨的底气是什么,你以为朱三寨的力量,来自麾下兄弟支持;皇家以为朱三寨棘手,是勋贵都支持他;勋贵、士大夫以为朱三寨无敌,是他的宗室身份。
阴谋家看到的是左右逢源、啮合势力的本事,我看久了才明白,朱三寨强大,是因为他背后千万百姓。
大同侯强大,那是宣大百姓为他提供了五万战兵。稷国公强大,那是塞外牧民又为他提供了十多万战兵。
黄金家族经营塞外几百年,朱三寨不过区区几年时间,牧民就忘记了黄金家族。
同样的道理,稷武王的强大,也来自百姓。威远将军府麾下大将,可以任意抽调,任何人到任何地方做任何职位,均能顺利做事,也能做成事,来去完全没有影响。
反过来说,稷武王失去任何一个兄弟,都不影响大局,鼎三就是明证,麾下十八将,他们都明白这样的道理。
你说他掌控力强大,一开始就注定了,只怪你当初没有看清。
因为他的权力来自千万普通人,用他的话说,他之所以是头领,是百姓选择他做头领,而不是靠中间那一层士大夫、权贵、士绅、豪商的支持。”
张之音笑了,笑的很难看,突然换了个语气,“表哥才是明白人,我可以做妾,我儿子不能成为浑浑噩噩的工具,对付我可以,他们不该毁我的儿子表忠心。”
宋裕本突然起身,语气不悦,“之音,你什么都明白,就是不愿认输。谁是工具?谁又在使用工具?这是勋贵的固执思维,早过时了,你还是没有想通武王说他是百姓头领的真正含义。
人生在世,谁都是工具,不愿做工具,那是彻底的自私鬼,人世间寸步难行。
不谈奉献,只求索取,本身已违反基本人性,连武王都甘愿做百姓权力的象征性工具,你却还想着窃取工具本身,你拿不动,也拿不起来。他预计会在外面很久,去认个错,安静过自己的日子。”
张之音闻言邪魅一笑,“表哥还是不懂夫君,他不会原谅我的,除非我证明自己是对的。”
宋裕本眉头一皱,“为何不会原谅你?之音把自己看的太高,武王女人很多,愿意哄他开心的大有人在。”
张之音很快摇头,眼里更加散发出得意的邪气,“我偏不凑那个热闹,表哥也不知道夫君在我身上纠结什么。说句表哥根本没看懂的事,我们才是真正的夫妻,真正的男女关系。
我若服输,那武王从此无所不能,我不服,证明他对女人非常失败,这是一个疙瘩,他会难受一辈子,纠结一辈子。
他不让我儿子成事,我就不让他人生完美,哪怕我蛊惑自己的公公去自杀,他也不想杀我,因为我是他第一个女人,内心唯一的女人,就算他嘴硬不说,甚至入京后还不认识我,但我早明白,他从来没有忘记捕鱼儿海那个与他赤身相拥的权贵小姐。
朱三寨这个土包子内心只能放下一个女人,其他都是情绪工具、前途踏脚石。
我与表妹的区别很简单,我没有找到他心房的路,但我先到好多年,他把我放了进去,裕竹知道路又怎么样,他内心已经没空间。
我不服输,因为我绝不给别人让位。
我是夫君唯一的镜子,这世上仅张之音有此资格,他再如何宠裕竹,也是一面假镜子。这,就是我的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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