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楼从来都是个力气活，小孩子的身体本就吃不消，再加上时间长了疲惫感和困意上来，两人的精神都不怎么好。
“你别摔下去了。”
盖勒特摇摇晃晃拉住阿斯特拉的手，说话都有些不清楚，拽着他往上走。
阿斯特拉还不是太困，看着盖勒特这副昏昏沉沉的模样，怕他摔下去连忙握紧他的手。
“要不要歇一会儿？”
“那我坐一会儿，就坐一会儿……”
盖勒特困得不行，坐在楼梯上靠着墙，没一会儿就闭上了眼。阿斯特拉对睡眠的需求量不是太大，还可以稍微调控，干脆闭目养神守着他。
阿斯特拉还有些佩服盖勒特，这种情况下，他竟然能睡得着，还睡得很香，他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形容。
黑暗中没有明显的时间流逝。阿斯特拉也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只知道旁边的盖勒特弹似的坐了起来，睡眼惺忪，显然没睡醒又惦记着周围环境。
“盖勒特，你还好吗？”
“还好。”看到阿斯特拉坐在自己身侧，盖勒特将他拉起来，又意识到一个问题：“你一直没睡？”
“睡了一小会儿，睡不着。”
“没事，如果我们出不去，就可以一直睡了。”
盖勒特等着阿斯特拉的反应。
“你说得对。”
不是他预想中的情绪。
他本以为阿斯特拉会因为这种情况害怕，进而精神有些崩溃之类的，可没想到他接受的极为平淡。
“你不害怕吗？”
“你是那种坐以待毙的人吗？”
“我不是，但这两个问题明显不是同一个。”
盖勒特执着于要一个答案，阿斯特拉也只能回答他。
“我不害怕。也没什么好害怕的，我又不怕黑。”
“我是问你，不怕死在这里吗？”
“不好说，又怕又不怕吧。”阿斯特拉已经开始爬楼了。
“什么叫又怕又不怕？你这和介绍的时候说‘我是阿斯特拉’和‘阿斯特拉是我’有什么区别？”盖勒特紧随其后。
阿斯特拉憋着一口气。
“这种事要我怎么回答？我也不好说的。”
“怎么就不好回答了？”盖勒特一步两个台阶越上去：“怕和不怕，任选一个。”
“好吧。”阿斯特拉将领子拉下来一些，露出因为寒冷和运动而泛红的面容，沾着些灰尘还带着些磕碰的青紫，那双金色的眼睛定定看着盖勒特，在他诧异的目光下眼周开始泛红，眉眼软和下来。
“我怕，我快怕死了。你会让我死吗，盖勒特？”
就算年纪小，阿斯特拉的这张脸也格外唬人，那抹金色看上一眼就让人不会说话了。
“怎么会有人不怕死？”
盖勒特长这么大，连小姑娘流眼泪都没见过就对上了大男人流眼泪。
那句“男生哭鼻子丢不丢脸”堵在喉咙里怎么都吐不出来。
“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保证。”盖勒特只想回到几分钟前给自己一巴掌让自己清醒清醒。
闲着没事非要探究室友内心，结果翻车了。
“你别哭了。”
这句格外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