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建业看着大家这么热心肠，笑呵呵点头、道谢。
插曲过去，村民们都急急忙忙回各家田地收秋。耽误这会儿功夫，少收好几垄，得抓紧抢回来。
程雪看着跌坐在地上、一言不发的齐氏，冲蒋立强努下嘴。
下一秒，小伙子过去背起母亲，直接回家。程雪跟在身后。
虽然心知刚才的做法有些极端，但再来一次、她还是会选择这么做。与其浪费唇舌的好言相劝，不如快刀斩乱麻。
她知道蒋家兄弟孝顺，也料定如果蒋立强的委屈求全，会引起蒋建业心疼。但没想到效果会这么好，不仅心疼了，还硬气了、强势了。
一举好几得！
到家后，蒋立强把母亲放在炕上，就去外屋烧火。程雪伸手给齐氏诊脉，本以为她会躲开，没想到竟出奇的配合。
两个手都摸一遍，又让蒋立强把县里开的药方拿来。看完心知医治的方向没有错，但得了疫症、喝了猛药，想要身体恢复如初，根本不可能。
咳嗽只是暂时的，后面还有上痰、耗气血，身体会越来越糟。
就如方氏当日说得，能够勉强糊弄自己活就不错了。
程雪收回手，见蒋立强一脸殷勤，道：
“病症的确很棘手，但也不是不能治，就是你娘得遭些罪。”
“遭罪没啥，只要我娘能好就行。”
本以为蒋立强的这个态度，会让齐氏汗颜。很显然还是高估了她。这妇人是个自私自利的，心中只有自己的女人，白瞎蒋氏兄弟了。
“那就这样，以后早晚我过来施针，汤药还得继续喝，就跟蒋叔一起。婶子若是配合，咱能多活几年。若是不配合，那也是你自己作的，跟谁都没关系。我话说得难听，你就凑合听吧。”
说完，走到桌前磨墨，见她双眼紧闭，继续又道：
“老话讲‘临死得留好印象’，婶子就把每天都当最后一天过，好好对家人。别到时走了以后没人提，那才悲哀。想想咱们村的李方、李南、李庆年。”
“你……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蒋立强赶紧给母亲倒水，无奈唤声“嫂子”。虽然没有明言，但意思很明显，想让她嘴下留情。
两张方子写好，递过去时看到窗上破败的窗户纸，“呵呵……”冷笑。
蒋立强顺着她的目光一看，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那都是母亲回来以后摔东西所致，一直没有腾出功夫，这几天晚上睡觉，爹娘这边肯定很冷。
“行了，赶紧下地秋收，这些碎活不着急。”
蒋立强“嗯”一声、揣好方子，跟她一同出来。至于齐氏，就那么躺在炕上，闭目养神儿子走之前生火，用不了多久炕就热乎，不会遭罪。
二人走出一定距离，程雪没再隐瞒，直言齐氏此刻的病况。以她现在的医术，绝对不可能把人治好，最好的情况就是拖个三年五载。再不济两年也行。
“……反正你跟立弘要有心理准备，你娘这身体几乎就是回天乏术。等下我去找蒋叔坦言，也让他有个心理准备。当初药用的太猛，虽然救了命但却保不了命。”
一句话概括：副作用很大。
蒋立强闻言摇摇头，同样坦白说：
“刚才在屋里我听到嫂子的话，就知道您的用意。其实我娘的身子，我们哥俩跟我爹早就知道，就是瞒着我娘。也正因为这样，我爹才会处处让着我娘。谢谢嫂子配合我们，我爹那边我自己会去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