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宋煜浅笑的眼眸，程温棋心里提起了几分的防备，原本还把他当成一个小孩子，现在看来是不是普通的小孩子。
“那还真是值得庆贺。”程温棋眼底的暖意冷却了许多，眉眼弯弯的弧度却更加带笑，不咸不淡的开口说着：“可惜素水的情况不好，我现在是没有办法当面祝贺了，只希望宋少爷也能安安稳稳的走出素水。”
被程温棋噎了一句，宋煜眼底的笑意顿了顿，张口还想说什么，就看着程温棋转身走进了隔离区，还将一块布戴在了脸上。
宋煜抬脚想要追过去，就听到程温棋厉声道：“站住！”
停住脚步，不解的看着程温棋，就见她转身递给夙晋一块折叠起来的碎布，“让他戴上，注意防护。”
说着自己抬脚离开，看着前面已经来了的医者，朗声喊道：“季大夫，稍等，我写了一张方子您看看怎么样，如果可以我让他们熬药了。”
季肃立是素水为数不多站在她这边的大夫，或许是军医出身，他为人直率，更热衷于做实事。
程温棋不了解素水的具体情况，想了一个晚上还是决定和他商量。
对，还有他的女儿也是一个相当不错的大夫。
“程大夫。”季肃立听到了程温棋的声音，转过身来恭敬的弯腰。
虽然喊着程大夫，但是军营的人都知道，这是裴将军的夫人，夙晋将军的嫂嫂。
“季大夫。”程温棋也不拿娇，停在两步之外的地方，拱手行礼。
在外面干活，就没有必要行万福礼了，尽可能表现自己大夫的身份。
“程大夫是说准备了一张药方？”季肃立开门见山，提到了程温棋嘴里的药方。
他不清楚是什么样药方，也不敢多说什么。
说实话，他对裴家夫妇的性格并不了解，只是听说裴澈将军接连立功，实属战场上的一头雄狮。
“是。”从荷包里拿出来昨天研究的药方，盘算着空间里翻找出来的药材应该也快送来了，程温棋轻声说道：“我昨天看了几个病患，也有研究一下病历，写了一副治疗轻症的方子，您瞧瞧。”
小心的接过程温棋手里的纸张，季肃立皱着眉认真的看着上面娟秀的字迹，有的字会少了两笔，但是并不影响季肃立。
紧锁的眉头慢慢的松开，又在看第二遍的时候紧紧的皱了起来，季肃立抬头看了一眼程温棋，又将视线落在了手中的药方上。
“我昨晚解剖了一位病患的遗体，有了一些新的认知，所以给后面的那张方子加了两味猛药，进可治些重症，退可用于轻症，您觉得呢。”程温棋望着季肃立的眼神满是尊敬。
在医学方面，有时候见多识广的经验真的很重要。
季肃立慢慢的点头，指着上面的两味药，“如果为了防患于未然，这副药还是重了一些，但是治疗轻症还是可以的，可以换换……这里不好说，我先去看看病人，然后我们在细说。”
程温棋点点头，看着季肃立收起了方子，连忙说道：“我和您一起去。”
“行。”季肃立没有拒绝，余光扫过了门口的两个人，突然低声说道：“你见到宋煜了？”
跟着看了一眼正在说话的两个人，程温棋没有否认，“是，这个宋公子看起来……不太一般。”
“那是。”季肃立点点头，抬手指了指头顶，“天潢贵胄，肯定是不一般的，听说要去南边。”
看着季肃立望过来的眼神，程温棋感觉自己读懂了另外一层的意思。
不得不说，来到古代短短几年，她已经相当适应话里有话的情况了。
唉，中华文化，博大精深。
其中的弯弯绕绕总是让她觉得自己是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