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曲鸿波的表情，顾展就知道在这件事情上，曲鸿波并不认为自己的做法是正确的。
顾展也知道自己贸然提出这个建议，过于草率，只好解释道：“当下咱们国家的养殖业也才刚起步，鸡瘟是必然面对的问题。
但是院长您要知道，禽流感比之鸡瘟，危害要大得多，禽流感传播范围更广，伤害力度更大，养殖厂一旦爆发禽流感，那将会是致命的打击。”
曲鸿波作为安省有名的家禽疾病研究专家，自然也是对禽流感有所接触和研究，只是顾展作为一个新人，提出禽流感这种话题，让他一个自身研究人员的面子往哪里搁？
只是抬头看了一眼顾展略微严肃的表情，曲鸿波心里的气又消了一大截，他正色问顾展：“为什么要将研究方向转向禽流感病毒？”
顾展听见曲鸿波问自己，便知道曲鸿波心里的那根弦已经有所松动。
“院长，白羽鸡一旦开始大面积推广，后续的疾病防控必须要紧紧跟随，明年省里即将大规模推广白羽鸡的养殖，但是我们在家禽疾病研究方面几乎还是属于空白，就怕到时候万一有什么突发情况，来不及应付。”
曲鸿波道：“通过我们收集的数据来看，现在家禽养殖存在的最致命的问题就是鸡瘟。”
顾展想到上一世看到的一些考证资料，他忙解释道：“院长，如果说有些鸡瘟不是鸡瘟呢？？”
“你这是什么意思？”顾展的话说的有点绕，曲鸿波一时间不明白顾展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
“曲院长，很多时候我们收集到的信息是鸡瘟，其实上是禽流感，这两种病毒在特征上表现出高度的相似性，但是禽流感的伤害力度更大一些。”
曲鸿波一边听一边打开刚才顾展递过来的那叠资料仔细翻看起来，结束后又起身走向立在墙边的红漆文件柜，打开柜子从一个牛皮纸档案盒里面拿出一叠资料，又走到顾展面前。
“你看看，这就是咱们收集到的资料。“
顾展顺着曲鸿波的视线，拿出档案盒里面的资料，仔细翻看了起来，一页一页翻过，越看眉头皱得越深。
“这些记录存在一些特征上的误判。”
顾展斩钉截铁的指着泛黄的纸张上的记录说道。
曲鸿波皱眉：“不会的，这都是咱们学院在这个领域研究颇深的老师记录的，这个记录怎么会有错误？”
顾展翻出一页纸，指着其中的一条记录。
“您看这条信息，记录的是体温升高的情况，并伴随精神不振，鸡冠发紫、呼吸困难，鸡喙有液体流出，有绿色、绿黄色或者黄白色的粪便，小肠上、扁桃体和盲肠出现红肿的情况。”
然后他又翻出另外的一张记录表抽了出来：“但是你再看这条记录，小肠上、扁桃体和盲肠却是一切正常。”
曲鸿波疑惑转头：“这有什么问题吗？”
顾展自信一笑，指着最后一句话说道：“自然是有区别的，因为禽流感不会使得鸡的其他器官，例如盲肠、十二指肠以及扁桃体等有化脓的情况出现。”
顾展说的非常专业，曲鸿波没有道理不相信，他下意识拿起那叠记录表再次翻看，果真发现记录的情况都有细微分别，根据顾展的记录吗，还真的将折叠表分为两类。
“这……”
曲鸿波沉默了，想到自己刚才对顾展展现出来的气愤，心里觉得过意不去。
“还得是年轻人啊，我们这帮人，不中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