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门之后,五十米的青石长廊,迈过二门后,又是五十米的青石长廊,才踏入家庙殿堂。
昏暗幽深,万只小小的长明灯虫在屋顶飞舞,照亮了殿堂,墙上依次挂着梓家先祖的画像与称谓。
吸食父王血液时,曾目睹了爷爷的英姿,如今站在画像前,心中万分感慨,若爷爷还在,梓鶸国断不会沦落至国土紧缩,臣民衣不遮体食不果腹。
“小儿,你是谁?”
身边多了一抹模模糊糊的影子,她定睛一看,正是画中人,毕恭毕敬地揖了一礼,“皇爷爷,我是小七。”
爷爷突然变了脸,恶狠狠地说,“你父王猪狗不如,杀了你所有的伯父叔父和同辈兄弟。”
话音刚落,自己到处都是影影绰绰,魂灵们伸出手来揪她打她,她抱着头高声地说,“我杀了父王,特地来向爷爷伯父叔父和兄弟们请罪。”
“你说什么?”皇爷爷难以置信,一把拽住她的胸口,怒气冲冲地瞪着她,“你杀了我儿?”
麻烦了。
事到如今,隐瞒是死,不隐瞒也是死,张口就说,“是,他要杀我,我咬了他的脖子,看到了他完整的人生经历,他就是在背后剑穿爷爷的弑父者。”
爷爷往后踉跄了几步,几个年轻的子孙扶住他,他抹一把浑浊的眼泪,“当时战斗得正是激烈,我与儿背靠背杀敌,突然,一把刀从后背穿过我的前胸,我倒在地下,看见我儿还在勇猛杀敌,我从来没有猜忌他。”
一位英姿不凡的中年人拉住皇爷爷的手,悲痛地说,“父王,他就是一个狼心狗肺的贼子,诬陷兄弟们造反,杀得一个不留,还儿孙都不留。”
碎心的哭泣响彻在家庙的角落,不少贵妇抱着幼儿,小儿还不知自己已经死了,吵着要去西市看烟花花,吃果果。
“皇爷爷,大王兄已经回来继位,再过几日,父王也要进梓家庙,供后人参拜,”她必须要尽快阐述所来目的,争取皇爷爷的相助。
“你为什么要杀我儿?”
明知儿不孝,皇爷爷还是心疼儿子的下场。
她描绘了天下百姓的惨淡生活,难民成灾,孩子们营养不良,女人们无法生活,每年冬天饿死冻死不计其数。
而王宫地窖藏了几百年也吃不完的肉和粮,官克扣军饷,工官贪污建筑费用,整个京城破旧不堪,早已不是当年的梓家盛世。
外族越来越强大,梓家却被奶娘一家把持,区区一个奶娘僭越在王后之上。
她越说越快,直到奶娘之子梓山带五万精兵回京,害死二王爷。
皇爷爷痛不欲生,怪不得门口的金皿人偶尔嘀咕抱怨奶子王朝,一对奶子搅乱了一国廉政。
丰韵犹存的皇奶奶也现了身,向皇爷爷哭诉,“奶娘,对,当年就是奶娘趁我生产害了我,夺去我的儿,如今害我儿。”
七王爷将梓鶸王欲倾尽国力为奶娘办国葬,而自己命人偷了奶娘的尸体埋在黄土地,皇奶奶颤巍巍地摸着七王爷的头,“我的小孙孙,我梓家的小孙孙,一定要保全我梓家的小孙孙。”
“你回去,我自有道理。”皇爷爷平静地告诉她。
她安下心走出庙门,金甲人开始看密林。
回到七王府,侍卫队长翻墙来密报,新王下旨五王爷镇守东疆,派六王爷去南疆,南疆外就是凶猛的万兽人,恐怕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