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光线中,只有几缕从破败墙壁缝隙间艰难挤入的微弱阳光,勉强照亮着脚下那一片狼藉的景象——满是碎石、断裂的水泥块和锈迹斑斑、仿佛张牙舞爪的钢筋的崎岖道路。
中介在前面夺命奔逃,他的脚步慌乱而踉跄。
不时被地上纵横交错的钢筋绊倒,双手和膝盖擦破了皮,鲜血渗了出来,但他就像失去理智的疯子一般,立刻又爬起来继续狂奔。
顾寒忍着身体各处传来的剧痛,牙关紧咬,每一次跳跃过那些障碍时,腿部的伤痛都让他几近昏厥。
但他眼中的狠意却愈发浓烈,那眼神仿佛具有实质的力量,能将这眼前的黑暗彻底撕裂。
终于,中介被逼到了四楼的边缘。
他的前方已是无路可退,身后则是顾寒那如死神降临般冰冷且充满仇恨的凝视。
中介的眼神中透着疯狂与绝望,他突然像是发了疯似的从怀里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在空中疯狂地挥舞着,那闪烁的寒光在昏暗的环境中显得格外刺目。
“别过来!否则我不客气!”
他的声音尖锐得如同指甲划过玻璃,又因恐惧而剧烈颤抖着,像是一只被困在绝境中、做着最后挣扎的野兽发出的嘶鸣。
顾寒冷笑一声,眼里的痴狂隐隐约约竟然比那中介还要癫狂。
“老子十年前就死了!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却有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用死亡来吓唬一个死人?”
“你挺有勇气!”
中介见威胁无用,那疯狂的眼神中又瞬间切换成了哀求与绝望。
他扑通一声重重地跪下,膝盖与地面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紧接着涕泪横流,口水和着鼻涕在脸上肆意流淌:
“我错了,我把所有钱都给你,帮简舟月恢复公司,我什么都愿意做!”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颤抖的手在口袋里摸索着,掏出了一张皱巴巴的银行卡,举在手中拼命摇晃着。
顾寒不为所动,依旧步步紧逼,每一步都带着无尽的愤怒与决绝。
中介彻底崩溃了。
他转身看向楼下,那高度让他的双腿发软,几乎无法站立,但求生的本能又让他不敢轻易跳下。
他的身体在边缘摇摇欲坠,与顾寒对峙着,那场面如同两只在悬崖边殊死搏斗的野兽。
按照他的罪行,如果一旦被抓到这么庞大的数额,至少也要四五十年起步,余生乃至到死都要被关在里边,再也出不来……
“不能!”
“我不能被抓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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