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田老师。“姚动说，“我想继续这个治疗。“
对于田老师故弄玄虚的解析，姚动并不在意。
他也没希望一个医生能懂宇宙常数。
走出诊室时，阳光正好。
姚动知道，自己终于迈出了一步。
虽然他永远无法告诉任何人完整的真相，但至少，他找到了一个可以倾诉的地方。
口袋里，MM似乎感知到了他的心情，发出温暖的蓝光。
这让姚动想起胡姹最爱说的一句话：“每个人都需要一个可以安全表达自己的空间。“
而现在，他找到了这样一个空间。
艾玛在隔壁的小房间里面听到了全部的治疗对话。
这是教学医院，艾玛作为学生旁听。
在心理治疗前，姚动签了一叠同意书。
里面就同意学生旁听。
姚动签之前，根本没看内容，稀里糊涂就把自己的隐私给放弃了。
不过，艾玛是为他好。
观摩室里，艾玛坐在单向玻璃前，透过这面特殊的玻璃，她能清楚地看到诊室内的一切，同时听到每一句对话。
房间里还坐着几位实习医生，都在认真记录。
艾玛的笔记本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字，但她的心思早已不在记录上。
听着姚动讲述胡姹的故事，她的手指不自觉地捏紧了笔。
姚动离开之后，田老师走了进来。
“你们看，“田老师轻声指出，“病人在谈到逝去的恋人时，身体语言发生了明显变化。注意他的手部动作和坐姿。“
艾玛和其他实习医生都抬起头，仔细观察着田老师提到的细节。他们看到姚动在谈到胡姹时，不自觉地收紧了肩膀，手指也微微颤抖，仿佛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他的眼神也有所变化，”田老师继续说，“当他回忆起胡姹时，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怀念和悲伤。这表明他对逝去的恋人有着深厚的感情。”
实习医生们纷纷点头，认真地在自己的笔记本上记录下这些观察。
“从他的表述中可以看出，这位胡姹对他的影响极大，不仅在心理疏导方面给予了他帮助，更在情感上成为了他的重要依托。这也提醒我们，在处理这类因情感创伤导致心理问题的患者时，要格外关注他们内心深处的情感缺失和对过往关系的执念。”
艾玛看着姚动微微前倾的身体，想起了早上他漫不经心签署同意书的样子：
“这是什么？“他问，手里翻着那叠文件。
“例行的治疗同意书，“艾玛说，“签了才能开始治疗。“
姚动连看都没看，就潦草地在每页上签下名字。
其中就包括了同意教学观摩的条款。
现在，艾玛有些愧疚。但更多的是心疼。
“注意病人提到'混乱'这个词的频率，“田老师继续分析，“这可能暗示着更深层的问题。“
艾玛咬着嘴唇。
她知道姚动最近的确很不对劲，但听他亲口说出这些，还是让她心里一阵阵发紧。
当姚动说到胡姹煮面的往事时，艾玛看到他眼中闪过的泪光。
她的笔停在纸上，墨水洇湿了一小块区域。
“艾玛，“田老师注意到她的异常，“你有什么想法吗？“
艾玛说：“我觉得姚动在谈到胡姹时，不仅仅是在谈论一个逝去的爱人，更像是在描述一个精神支柱。他提到胡姹不仅是他的恋人，还是他的心理治疗师，这让他对她的依赖更深。田老师，那我们接下来的治疗重点是不是应该放在帮助他释怀过去，重新建立情感支持体系上呢？“
田老师微微沉思后回答：“没错，这种依赖性是治疗中需要特别注意的。不过，这只是一方面。我们首先要深入了解他内心的混乱根源，他提到的那种分不清现实与梦境的状态很值得探究，也许背后隐藏着更深层次的心理创伤或者认知偏差。”
“我们的目标是帮助姚动学会自我调节，找到自己的力量。现在，让我们讨论一下接下来的治疗计划。”
实习医生们围坐在一起，开始讨论姚动的案例。
他们提出了各种可能的治疗方法，从认知行为疗法到艺术疗法，再到药物治疗。
艾玛在一旁点头，但她知道自己做不到。
每一句话，每一个细节，都让她更加确信把姚动带来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