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杉和冥明以为他们是在说悄悄话，但上阳的耳力何其敏锐，听她说她们已经油尽灯枯，心下顿时怒不可遏！
当即用力一挥袖，一道火焰直冲二人而去！
二人不知她为何忽然发难，但反应迅速地躲开了。
“吾想杀你们何其容易！”
冥明站稳后听到这句话，讪讪地与叶杉对视一眼，原来她能听见啊……
叶杉道:“上阳前辈，冷静一下，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急切，所谓的灵魂契约是什么？所谓的神器会不会给我带来压力，不知道的话，我不好答应你。”
“所谓的”神器，这话不就是暗讽这两件武器降格了，可称不上神器吗？
真够阴阳怪气的，冥明不禁捏了把汗。
上阳冷哼了一声，“告诉你也无妨，吾现时确实虚弱，但远不到你们说的油尽灯枯的时候。”
她瞥了一眼冥明，继续道:“你们是这数万年来唯一，哦，不，唯二进入秘境的人，吾不知原因为何，但来了，吾不会轻易放过你们。你们自然可以稍稍放肆，但吾不会无止尽地纵容你们，这世上最不缺的便是人，吾还怕等不到下一个有缘人吗？”
二人对视一眼，如果她说的是真的，他们先前的猜测竟然全都不对……
当然，上阳的话不能全信，但也不能全然当作耳旁风。如此一来，他们又变成了弱势的一方。
叶杉和冥明还是太年轻了，知识储备量太少，对道途的了解和理解都太浅薄，竟然真信了上阳的鬼话，在几年后两人才会意识到上阳这番话说的有多么心虚。
这世上不缺人不假，但“缘”之一字，可遇不可求，错过一次哪里那么容易有下一次。
上阳见唬住了他们，继续道:
“灵魂契约对我们自然有好处。吾与千寒陨落，原是要死的，但我们乃是先天神明，伴生神器属于我们身体的一部分，大战时暮阳弓和晨阴剑并未被湮灭，所以我们的魂体能附在神器上，作为器灵存在于世。”
冥明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是，大战的地点不是在昆仑山道场吗？”
两仪海上阳摇摇头，“如何来到南极冰寒秘境我已记不清了，但也因此躲过了默流笙的大杀劫。我们只余魂体，只能建立灵魂契约，而签订契约后我们就能离开秘境，重见天日。”
她缓缓道:“吾所求，只是再看看这世间的光景。”
说到最后她闭上眼睛。
她如此强大，作出这副神情却显得格外脆弱和落寞，仿若珍珠蒙尘一般令人痛心。
叶杉垂眸，蓝色的眼睛平静如水。
他并非共情能力强的人，实际上，他甚至是有些不近人情的。
但此时此刻，他心中莫名生出一股感同身受的寂寞。
许是气氛渲染到位了，冥明看着叶杉，心下鼓起勇气来，又把叶杉拉到了更远的地方。
冥明道：“虽然我把中心城夸得天花乱坠，但实际上中心城没我说得那么干净，我那么说是自认能罩着你，但我并不能时时刻刻跟着你。而且，以你的天赋，怎么可能一直生活在我的羽翼下。你在这个小地方都这么多人盯着你，更别说中心城那种地方……你现在还不会攻击灵技，带一把杀伤力高的剑，还有一个神的灵魂在，只要不碰上太厉害的人，逃跑应该是没有问题的。虽然我是为了劝你把晨阴剑拿走，但我不是完全不为你着想。”
“叶杉，你知道的，你是我最重要的朋友。”
叶杉没有怪她的意思，这些他早有猜测。
毕竟，会把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儿派到遗弃地来执行任务，且十几年来不闻不问，不完成任务就无法回家的家长，想也知道不是什么慈祥和善的长辈。
想必，他管理的教廷也是如此冷漠的地方。
而教廷作为三大家族之首是这么个形象，中心城的整体氛围和风气能好到哪里去？
他点点头，“嗯，我想好了，就这样吧。”
上阳道：“既然商量好了就来吧。”
两人回到高台之上。
叶杉问:“要怎么做？”
上阳才想起来，这两人就十五岁左右，什么都不会。
“看我和冥明做一遍。来，你试着往暮阳身上滴一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