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愕的呼喊，被风易覆满厚茧的手，牢牢堵回喉间。
风易眸色深沉地望着面上意外与戒备交织，意外与惊惶相撞的深冬。
试图从那张微微泛白的绝美容颜之上，瞧出些许她对自己的愧疚。
然而没有。
什么都没有。
除了震惊和意外，他没从那张叫自己日思夜想，夜夜辗转难眠的脸上，看出丝毫她对自己愧疚或是怀念。
有的...
只是她对自己还活着的这个事实的不满，以及恨不得立刻将自己就地诛杀的厌恶。
心绪翻涌成涛。
面上却什么表情也没有。
风易提刀的手，干脆利落地挽出一个漂亮的剑花。
锋利的刀刃抵住她的喉头。
薄唇轻吐“闭嘴”二字。
“趁我失忆，耍我骗我，有意思吗？”
他哑着嗓子，声音低沉地问出了这句话。
语调虽没什么波澜，却不难叫人听出他对过往的感伤。
深冬不打算回答风易这么无聊的问题。
趁他感伤的空隙，避开刀刃，扯起娟衣。跳出浴桶后，与风易拉开距离。
武艺已经进入另一个境界的风易，自然不会叫深冬就这么逃了。
在人和他拉开距离后，他几个跨步跃上前去，三两回合便将深冬再次控制于自己刀下。
“罢了。”
他泄气似地叹了口气。
郁结的眸子再一次看向深冬时，只剩下绝望的阴鸷。
“你不回答我的问题，我也不强求。我们之间的恩怨，便用你的命来了结。
待你死后，我会将你的尸骨，藏于我们初识得那片桃花林，就当全了我们年少时，两心相悦的情意。”
话落，一滴清泪随之落下。
风易颤抖着举刀。
动作犹豫，倒是给深冬留下的反击的空子。
被控制在墙角处的她，随手抄起身旁花架上冰裂纹官窑梅瓶，朝着风易砸去。
俯身往外跑的时候，却是一个“不慎”，踩到了自己早先便丢在地上的黛青玉批，随即径直朝着床角撞去。
嘭!
雕着六瓣莲台的床脚，被深冬撞得嗡嗡作响。
晕死在地的深冬，额角沁血。
而旁观这一幕的系统和风易，瞬像是石化了似的，一个个都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干嘛了。
“宿主啊，你醒醒!你正在被男主追杀呢!这个时候可不能晕!你聪明一世，怎么能自己把自己摔死，这种死法也太蠢了!”
从震惊中缓过劲儿来得系统，大声呼喊着深冬的名字。
然而，此刻的它，正处于下线状态。
除非深冬帮它重启，不然不管它嚎得多大声，深冬不可能听到它的声音。
“完了完了，早知如此，我刚才就不下线了。
要是宿主还能听得见我的声音，我就能把她强醒唤醒，叫她爬起来继续逃命。”
“可是现在，宿主不仅晕了，我还处于下线状态。
难道我要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宿主，被男主抹脖子吗?”
不忍宿主就此玩完儿的系统，瑟瑟发抖地望着手提长刀，一步步朝深冬逼近的风易。
明明那锐利的刀尖，抵着的是深冬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