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吱呀”
车轮碾过地面的声音，在这空旷的天地内尤为明显，森冷的寒风如刀，却不能使龙马停住脚步。
半生的执念牵扯，便是风云无穷也不能阻挡路途。
当一片片晶莹的雪花飘落，马车穿过一片片针叶林，突然眼前豁然开朗。
一座巨城映入眼帘。
城池很大，布满了冰霜，经过岁月的洗礼，堆砌城墙的石头都被风湿染上了黑褐色。
城门口没有甲士护卫巡逻，这是作为剑门的底气。
风云榜第一的强者坐镇之处，何人敢造次。
乞儿撩开门帘，因为他听到了嘈杂的人声，望着眼前的城池，乞儿激动的呼喊着:“师父，天剑城到了！”
“嗯！”
剑疯子颔首，睁开了眼睛，他早就感应到城头上无数强者的气息。
这些人，都是他那一个时代的见证者。
剑疯子走下马车，这一刻，天地以他为中心，万物都是陪衬。
羽收敛着自己的气息，这一战，是他的。
云浮生等众人则是跟随在羽的身后，今日过后，一切荣耀将再次归于前辈。
“剑疯子前辈！”
“他来了！”
“……”
马车停下，剑疯子独自前往，当他的身影出现在城门前的那一刻，所有人心神皆是为之一颤。
因为眼前的剑疯子，正如当年一般，剑意外显，仿似整个人都化为了一柄剑。
当年他们也是在此，观看着他落幕的战斗，没想到今生，还能再次看到他的归来。
“剑疯子，请剑！”
没有理会汇聚而来的目光，他提气全身，随着一声暴喝，声音传遍整个天剑城。
而此时，端坐在明剑堂的剑千秋听到这久违的声音后，周身荡漾着剑啸声，随后一步踏出，破空而至。
立于城头上，看着下方的剑疯子，他落下身形，缓步向着他走去。
“好久不见。”
“是啊，好久不见，当年败你一招，今日，再次来过。”
剑者最是直接，他们的性子本就直来直往，没有任何多余的废话，两人的剑意直接碰撞在了一起，虚无的剑意直接割裂了天地，一道白色的光壁碎了天穹。
“没想到过了千年，你的长进不少。”
剑意的碰撞，也让剑疯子感知到了剑千秋的深浅。
剑意踏入仙境极致，同之前的他不遑多让。
“还得多谢前辈当年赐教之恩，晚辈亦有自己需要的东西要守护，只得对不起前辈了。”
“哈，剑器也是剑者实力的一部分，不用抱歉，你有你的东西要守护，我也有我的执念要消除，战吧，拔出那柄剑，我以凡剑破万兵。今日，便是为了破他而来。”
“若需要出鞘时，自会出鞘。”
双方剑起，一步踏虚空，狂猛的剑气迸发，割裂天地。
众人眼中只见无数流光划过，那是一道道剑气在游离。
仅仅一个瞬间，两人便碰撞无数次。
“拔剑吧，不然你胜不过我，我认真了。”
剑疯子取下身后的竹剑，大罗剑意冲霄，这一剑便是能斩断山海的一剑。
大罗一剑，凭现在的剑千秋挡不住！
“唉，没想到前辈千年参悟，却比众生多跨了一步，那在下也只有请出灵剑了。”
感受着剑疯子带来的威胁，剑千秋毫不犹豫的拔出了斩天灵剑。
“一式斩天，还请前辈赐教。”
这一剑，不是剑千秋自己的力量，但面对大罗法意，也唯有这一剑能够地方。
剑出，天地规则被撬动，带着斩天之威，这一剑斩破苍穹不是虚妄。
“来的好，等的就是你这一剑，千年前，我败在这一剑之下，但今时不同往日，这一剑，不会再败我第二次，天问！来战！”
一式天问，大罗剑意挥发到了极致。
敢问苍天，此剑可斩斩天？
可！
虚无中的一个回答，让这一剑威能再增三分，所谓天问，不过问自己。
心能斩，便能斩！
“破！”
剑疯子高喝一声，剑气横空，碎了斩天，崩了天穹。
下一瞬间，剑意横空，横跨天地，出现在了剑千秋的身前。
“你败了。”
“是，我败了。便是凭借斩天灵剑之威，也败于你手。”
剑千秋不敢置信的看着手中的斩天灵剑，没想到会输的这么干脆。
“你复仇吧，只希望你不要牵扯我剑门其他人。”
“谁说要杀你了？”
剑疯子笑着，之前若是寿命不足，为了徒儿今后的路，他必须死。
但如今，已无后顾之忧，自己的执念便是以凡剑破灵宝。
如今执念已消，为何要杀，能有一个可以追赶自己的剑者，这样自己才不会孤单。
“你不杀我？”
剑千秋怀疑的问道，他自问，自己做不到这么的大度。
“不杀，此番执念已结，走也。”
剑疯子插回竹剑，摆了摆手，就在所有人愕然的目光中上了马车。
正欲调转车马的时候，一道浑厚的声音从远处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