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厨子激动得满脸涨红，“韭菜鸡蛋，准没错！就是照他说的做的，我做了不下二十次，这一次味道最好！您尝尝——”
他双手递上筷子。
柳大贵斜眼瞥了瞥他，拿帕子慢条斯理擦完手，才不紧不慢拿起筷子。
一放进嘴里，韭菜炒制得恰到好处，鸡蛋液鲜嫩爽口。
但不知为何，总有一股让人觉得腻味的感觉喷涌而上。
柳大贵意兴阑珊地放下筷子，看起来不甚满意。
“味道是不错。”
厨子兴奋得满脸通红，最近城里那个叫莫愁客的饭店突然兴起，做得菜更是天下一绝。
他听那些人传的，那简直都不像凡人能吃的东西了，那像神仙做的饭菜！
虽然如此，他也不敢偷偷跑去吃。
满庭芳是城中最大的酒楼，在这里做厨子，无论他走到哪里，那些人都得巴结他。
回了老家，别人也得高看他一头。
东家明显对那莫愁客十分不满，若是知道他跑去那里吃饭了，肯定会把他撵了。
做这菜是柳大贵下得命令，他研究了快半个月了，今天是头一回请东家试菜。
厨子忐忑不安地站在原地，等待柳大贵地指令。
他发誓，这菜再怎么做，也就能做到这个样子了。
他不信那莫愁客的韭菜鸡蛋还能真比他炒的好吃，除非那人是食神下凡！
“去，把柳七叫来。”
包间里有小厮退下，没过一会儿，进来一个二十几岁又瘦又矮的男人，打眼一看，就知道他家境不好，像是从小就在贫民窟住的人。
“东家。”
柳大贵从鼻子里嗯了一声，指了下盘子里的菜。“这菜，你认识么？”
柳七是柳大贵手底下那群姓柳的人里最老实，最不会变通的一个。
所以一直在干脏活累活，也得不到重视。
最近东家不知怎么的突然想到他，让他每天去莫愁客吃饭，将吃过的菜式记下来，回来复述一遍。
他知道，现在是需要用到自己的时候了。
柳七抬头，往盘子里看去。
大概过了一会儿，他才迟疑着开口：“韭菜炒鸡蛋？”
这短短几秒，已经把厨子吓得满头大汗。
既然他吃过，还能迟疑这么久，那就说明这东西卖相都不像！
柳大贵也发现了这一茬，问道：“这与你在莫愁客吃的，有何区别？”
柳七低下头，老实回答，“回东家，莫愁客的韭菜炒鸡蛋，鸡蛋没有这么黄，像是淋了什么秘制酱料，韭菜没有这么黑，像是刚进锅翻了两转，但吃起来却不觉得生，反而恰到好处，口齿留香。”
柳大贵摆摆手，不耐地打断他。“去尝尝，这菜怎么样。”
柳七垂头，又小心翼翼地尝了一筷子。
他脸色奇异变化，最后又归于平静。
“回东家，这菜味道一般。”
“一般？”柳大贵扬起眉，“和你在莫愁客吃的相比，差多少？”
“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得到柳七这个恢复，柳大贵越发觉得，那本传说中的食谱，一定在那黄毛丫头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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