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你是月儿,你是……”外人面前高高在上的青夫人此时泣不成声,她的高傲在此刻碎了一地。
如同淋了一场大雨,有什么东西突然被雨水洗透,从最深处的地方攀爬了出来。
“月儿,你是月儿……”魔怔般的,她重复喃喃这句话。
魏修远自打这位夫人靠近开始,便将自己十指相扣的力道放松,有心引导二人变成两手交握的样子。
毕竟眼前这位夫人情绪太过激动,等会儿激动起来想和青乘月抱一抱也不是没可能,虽然发生几率不大。
目光转向身侧的青乘月身上,他依旧是那副清冷有礼的模样。
如同对面哭诉之人与他并无亲缘关系,或是理解不了妇人的 举动。
可事实……并非如此,端庄自持的稳重下,那只握住他的手在发颤,只有他能感受到的轻颤。
青乘月远没有他所表现出来的这般风轻云淡。
魏修远的心早已不受控的剧烈跳动,受到伴侣情绪的剧烈牵动。
此刻,遥情的将另一人的心思明明白白的摊在他心间。
后面的发展会是怎样,魏修远摸不清。
想过无数种后续,他唯独没想过,是以这位青夫人直挺挺倒下为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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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修远,你可想知晓我和青夫人间的恩怨?”靠在魏修远肩头,青乘月主动打破一室安宁。
魏修远轻抚他后背的手一顿不顿,动了动手,让两人相拥的更紧一些,他才道:
“月长老想让我知道我就想知晓,月长老不想让我知晓,那……我还是会想办法知晓。”
中间转折点拖得长长的,语毕还贴着人的脖子占一口便宜,他的脸色远不如声音来的那样轻松。
靠在在青乘月的肩头的他,何尝不是满脸倦容。
背对着他,同样背对着光,在相对黑暗的地方,青乘月睁开他那双被泪意浸润的眸子,未曾聚焦的眼瞳水雾朦胧。
“我给你讲个故事。”
他轻声开口,语速很慢,像是在酝酿,又想再在想如何将这份沉重、有埋藏已久的记忆再度挖出来
魏修远不动声色,如常道:“好,不急,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来。”
“从前,有一个母亲,生了个笨孩子,那孩子磨人的很,生的也格外蠢笨,以致她不喜欢她的笨孩子,所以,那个孩子被送去了很远的地方,”
将湿润的脸庞埋下,青乘月继续闷闷道:“……有一天,那个笨孩子快要成年了,恰巧,他的母亲让他阿姐送来一件大红衣裳,阿姐说,他很快就能回家,很快的……笨孩子就等,他没回家,没见到母亲……他被人弄晕带走了,等再次清醒,便身在祭台上,笨小孩成了祭品,他成了他人的替死鬼。”
眼泪模糊一片,魏修远泣不成声,心一下下的紧攥又放开,他将圈揽在对方身上的手环得更紧,更不得将对方勒紧自己的躯体。
“……后来呢?”下齿陷入口颊侧壁,在弥漫的腥甜中,他不死心的挤出话,低哑的声音走行的不成样子。
“后来啊,笨小孩没死,他去了一个不知名的地方,一个让他不笨的地方……”青乘月哽了哽,声线模糊的听不出调,枕靠在对方肩头顿了顿,他闭上双目。
“……往后,笨小孩出去了,去了一个名唤五灵域的地方……去,见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