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晨萧到常宁宫的时候，殷贵妃正在作画。
纤纤玉指握着毛笔在纸上游走，半个身子很惬意的倚在桌案上，眉眼间是少有的认真，外面不知何时多站了一个人，都没引起她一点儿的注意。
商晨萧站在外面，神情飘忽。
殷贵妃这样认真的样子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
说来有些可笑，殷贵妃这个人打上他的标签已有十五年了，而他从知道有这么个人开始至今有七年，他不知道原来他的宠妃也有这样认真的时候。
商晨萧脑海里涌起一些曾经的记忆，记忆中的人也如现在这般握笔作画，见他来时，抬头看他，眉眼弯弯，尽是不加掩饰的喜悦。
商晨萧情不自禁的走进去，绕到殷贵妃身后，环着她的腰，握住她的手。
殷贵妃手顿了一下，回头看他，“陛下?”
“难得你有这番兴致，朕陪你。”
商晨萧握着殷贵妃的手在画上游走。
殷贵妃的视线挪到画上。
原本她画的是一个女子撑着一把红伞站在桥上。烟雨朦胧，模模糊糊，只看得清握着伞柄的那只手腕又细又白，宛若无骨，指如削葱根，雾雨中有些失真。
那面容却是怎么都看不清是何种模样，只能根据烟雨中露出的那一点窥见她倾国倾城的容颜。
商晨萧动了几处，烟雨似乎散尽，雨还是下着，可雨中的一切多了一丝清明，那绝色的真容现在眼底。她的五官渐渐清晰起来，赫然是殷贵妃的模样，又好像不是她。
殷贵妃的眼睛在看着商晨萧的时候是多情又勾人的，而画中的女子在看着什么的时候眼睛是清亮的，没有一丝一毫的杂质，像琉璃似的，很干净。
“陛下这是画了一个我?”
商晨萧的手滞住，有些僵硬的松开了殷贵妃的手，回答：“是画了一个你。”
殷贵妃挑了挑眉，“那还挺像的。”
“是吗？”
“是啊。”殷贵妃应得很坦然。
商晨萧轻笑了一声，不知是在笑自己，还是在笑倚在他怀里，含情脉脉的看着他的殷贵妃。
殷贵妃在商晨萧兀自愣神的时候，扫了一眼画中的女子，眼眸中闪过什么，快得出奇。
等商晨萧垂眼看她时，她笑意盈盈的，那满眼的秋水就快流出来了，好像她眼里心里都装满了一个商晨萧，偏生脸上没什么别的情绪，总就一副淡然。
也不知道是否天生如此，让她多情妩媚与淡然清高浑然一体，又完全不显怪异，一切都恰到好处，反而多了一分疏离克制的美。
“朕听说你今日见到了聿王。”商晨萧把头轻轻搁在殷贵妃的肩上，是极其亲昵的动作。
“是啊，听说聿王殿下长得极好，宛若天人，今日得见，才知名不虚传。”
这声音娇娇柔柔的，撩人又不显做作，无论是给哪个男人听了，魂都得勾去一半。
只是这话着实不中听，换了哪个男人都得气个半死。
商晨萧拥着殷贵妃的手不由的紧了许多，手指狠狠的掐着殷贵妃柔软的腰肢。殷贵妃的腰很细，商晨萧一只手都握得过来，这会儿用了力，要给她折断了似的。
殷贵妃疼得眼眶都湿润了，那副楚楚可怜，梨花带雨，偏又强忍着倔强的模样，无时无刻不在刺激着商晨萧的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