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的，我等你。”
“你现在在哪里？”
“在回家的路上。”
对方沉吟片刻后，说道：“那在哪见面合适呢？”
何花一时间也答不上去哪好，现在又是堵车又是下雨的，还不知道自己几点能回了家。
“那一会联系再定吧。”对方听出了何花的迟疑，急忙解围道。
“好的。”
挂断了周永生的电话，何花有点诧异，不论是怎样的结果，完全可以电话里说清楚，没有必要专程跑一趟，或许他还有其他的事需要处理吧。
十几年的那件事一直是她心中的刺，想起来还会隐隐的痛，周永生的她的初恋，当初她把自己能给的一切都给了他，到头了比不过官比不过仕途。他错了吗？他没有错，只是想得到自己想得到的。成年人的选择，多的是利益裹挟人心，很难讲清楚是非对错。
可生而为人，谁不曾被莫测的人心刺痛过，谁不为无常的善恶悲戚过。现在的何花渐渐淡然了很多过往，虽然偶尔还会意难平。成年人的世界，不是非黑即白，非善即恶，而是有许多灰色地带，许多幽微曲折。朝夕之间，可能翻云覆雨；明暗之下，也许佛魔一体。
行走世间，人人都曾有过难以言说的错综复杂，有过迫不得已的低头认怂。为了个人利益，为了活着本身，会不由自主地逐利而行，因利而动。
正如《史记》所云，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每个人的言行，无非都是在满足自身需求。所谓的对与错，是与非，背后都藏着一把趋利避害的尺子。一旦触及个人得失，善恶的天平便会倾斜，甚至可能牺牲他人，以谋求利益。这不是自私凉薄，而是人赖以生存的本能。
“人心险于山川，难于知天。”世人之心，犹如幻镜，或明或暗，忽远忽近。你无法轻易分辨，皮囊之下，裹藏的是真诚还是虚伪，流淌的是善意还是恶念。
去哪里见面合适呢？看似简单的问题让何花伤透脑筋。她内心不想与周永生再有瓜葛，但又渴望着找回当初的感觉，矛盾之中车子缓缓驶入了黑影的地库。
回到家后，阳台的窗户没有关严实，纱窗被外面的风吹送着摇曳身姿，鼓起一波波圆鼓鼓的褶皱，飘过来又荡过去。
这样的夜晚注定让人不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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