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张嘴，把之前吞进肚子里的黄裱纸包又吐了一个出来。
纸包破碎，飞出康伊的蛇降。
这回的是康伊死后爬出来的那条本命蛇降头。
这本命蛇降本就是康伊苦心炼制，又融了他的魂魄，更增添了鬼降的能力，远强于普通蛇降。
它刚脱出纸包束缚，便被黑雾喷了个正着，只一张嘴，就把那黑雾吸得干干净净，刹那间身体**了两圈，变得油光透亮，在空中一屈身子，利箭般扑向小童。
那小童的脑袋霍然向上快速升起。
下方连接着满是鳞片的粗大蛇身。
人头蛇灵降！
人蛇不同属，只有神话传说中才会有人头蛇。
现实世界的人头蛇只有一个来源——造畜！
东南亚偏远小国的巫师居然也懂造畜术！
我不由眯起眼睛。
小黑蛇冲到近前，一口咬在人头蛇的腹部，却没能咬透鳞片，反被弹了开来。
它立刻掉头就跑。
人头蛇低头张嘴，速度快如闪电，一口将小黑蛇吞入腹中。
甘达大法师厉声高喝，用土语念出佶屈聱牙的咒语。
人头蛇身体表面散发出浓浓的黑气。
大量的细小黑蛇潮水般从那刻满了字迹的人皮囊中涌出来。
那身人皮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软软倒向地面。
我一伸手，抓住人皮。
小黑蛇蹦跳着纷纷落到我身上。
然后，便翻白僵直，落回地面。
既然要与降头师斗法，我哪会不做准备，事前就已经施以咒药香配合护身法做好防御，药虫降头根本近不了我的身。
人头蛇脸上现出愤怒表情，身子向我横扫，同时低头咬噬。
我一手抖了抖人皮，把所有的小黑蛇都抖落，一手按在人头蛇的脑袋上。
刺刀自袖口滑出，从顶门刺入，自下巴穿出。
甘达大法师惨叫了一声，倒地就往林子里滚。
我冷冷看着他。
他刚打了一个滚，身上血光崩溅，同时有上百道小伤口浮现。
这些伤口都是被割掉了指头大小的皮肉，虽然单个伤都不算重，但同时伤到上百处，足以让人痛彻心扉。
牵丝戏法凌迟术。
甘达大法师的惨叫登时提高了几个台阶，却停在原地不敢动弹，满眼恐惧的看着我，“真人，饶命啊！”
“不知死活的东西，小小外道法门，还敢在道爷面前卖弄。”
我走到甘达大法师身旁，将人头蛇尸扔到他身上。
“好好答话，我给你条活路，让你给地仙府做事。这造人头蛇的法子是哪学来的？”
“魏解教我的。”
“他教你这个干什么？”
“做劫寿买卖，寿材不能以人死，劫了寿之后，需要造畜才行，正好我这边供奉老祖鬼灵需要牺牲，魏解就把这法子教给我，来处理寿材。”
“用人头蛇炼制降头也是他教你的？”
“是，是他提的想法，我验证了之后确实好用。跟其他降头师斗法的时候，只要一亮相就能吓破他们的胆子，甚至都没有勇气再斗下去。就是练成了人头蛇降，我成为泰国第一的降头师。”
“你们在这边做了多少单生意，每年落你手里多少？”
“也没做多少……”
“劫寿续命，有钱有势的人谁不想要，能没做多少？”
“魏解说，这门法术讲究缘法，得缘法到了才能施用，缘法不到强行施用，反而短寿，而且贻害子孙。他有个宝镜能辩识来人有没有缘法。人照镜子，如果镜里的倒影有祥云圣光笼罩，就是有缘法，没有就是没缘法。这么多年有缘法的人不多，拢共也才二百多人，还陆陆续续出事故死了几十个，现在还能定期来固寿的只有一百多人。”
“别说那些没用的，你一年能落手多少钱？”
“一，一千多万泰铢。”
“这么少？你当道爷我是傻子吗？魏解在这边的生意，每年往府上交一千万，说是都用在各方打点花费上了，还特意点了你的名，说是靠你的名气联络四方，少说也要给你一千万美元！”
“这个真没有啊，只有一千万泰铢，我在庙里有账本，要是没被烧的话，真人尽可以去对查，这里外差了三十倍，我哪敢骗真人。”
“魏解这老王八果然黑钱了！我问你，魏解在这边平时都跟什么人来往的多？”
“魏解主要跟一些在泰国的华人富商来往得多，还跟阿罗那普的昆什猜走得很近，对了还经常有台湾的富商、黑帮来找他，据他说是以前卖寿的客户，是来施术固寿的。这一块跟我没有关系，他没跟我细说过。不过，我看有些人不太像一般的黑帮成员，举止作派倒像是军人。”
“那些华人富商都是跟他买过寿命的？都是你介绍过去的？”
“有一些是，有一些想买，但缘法没到，还没买成，但都不是我介绍的。他们这些人都是四九年以后陆续迁到泰国来的，像他们这样的遍布整个东南亚，都不怎么相信我们这种降头师，更相信寺庙里的佛爷。他们能联系上魏解，是靠着台湾的那些老客户介绍。这一块我也拿不到钱。我只能拿到介绍非华人买家的钱，所以不可能有一千万美元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