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裘放也没能答上这个问题。
同样的问题，他问过褚橙，她没有回答，他自然没底气和褚慧强辩。
他也从未想过，褚橙会有不需要他的那天。
不敢想，也不愿意去想，因为结果是一样的，他和褚橙就得是彼此的，绝无第二种可能。
但这说到底只是他的执念，既撼动不了，也说服不了褚慧。
有时候，裘放是真希望褚慧功利世俗一点，这样他裘家人的身份还有点价值，偏偏褚慧不吃权势钱财这套。
现在更好，违背承诺回C市，他在褚慧那里的信誉值也降到了最低，裘放除了留在褚家软磨硬泡几乎无计可施。
反倒是褚橙一如既往的乐观，褚女士虽然没点头同意，但瞧着也没强烈反对。
尤其是她日记里全是裘放的坏话，也不算坏话，应该算写实的话。
褚橙害怕褚女士因为这个对裘放产生偏见，还郑重其事去和人掰扯了一番，力证裘放的优点更多，只是她没往日记上写罢了。
褚慧听完没说什么，这在褚橙看来是个好兆头。
没反对，那就是同意了一半。
毕竟她也是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把裘放从亲情这头摘到了爱情那边。
同理可证，假儿子到真女婿，褚女士需要时间来消化也是情有可原的。
但裘放的反应就怪怪的。
虽然褚橙找不到证据去佐证，可这人最近分神的时间格外多。
经常眼睛看着她，魂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比如今天和邓冲张佩瑶她们一块出来玩，KTV的动静震天响，可裘放依旧在晃神。
褚橙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凑到他耳边问，
“裘放，你是不是又有事瞒着我？”
裘放仔细想了下，除了之前答应褚慧不见褚橙的事，其余的没有。
他已经违背约定回了C市，这事也就不作数，说给褚橙听，除了徒增她烦恼外半点没好处。
于是裘放摇头，“没有事瞒你，宝贝，怎么这么问？”
褚橙觉得更古怪了，没事干嘛一言不发啊，她把人拉去走廊上开始逼问，
“回来那天我洗澡的时候，我妈是不是还和你说其他话啦？”
裘放其实当天就掐头去尾的和褚橙汇报过：褚慧和他说这辈子很长，人生大事要多考虑考虑。
裘放今天再次重复了这套说辞。
褚橙彻底被裘放的低气压搞窝火了，开始用裘放老说的换人论找茬，
“那就是你考虑后觉得我不行，想换人是不是？！你要换人也早说，我又不会缠着你不放！”
裘放凝神看她，整个人周身充斥着强烈的压迫感，
“胡说什么。”
他伸手拉她手，被褚橙奋力甩开了。
她带着哭腔开始控诉他这几天莫名其妙的冷漠，
“我又不是没人要，不用你假惺惺！反正你为了避嫌，在家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现在出来还走神，我以后再也不烦你了，你开心了吧！”
说完掉头就跑，完全没给裘放解释的机会。
二十分钟后，裘放在褚橙最不爱去的公园里看到了她。
为了躲裘放，褚橙刻意挑了个偏僻无人的角落坐着。
那地的蚊子陷入了空前狂欢，趁她哭得伤心，狠狠饱餐了一顿。
裘放买好驱蚊液和止痒膏走过去时，褚橙脚边铺了一堆因吸食过量摔死在地的蚊子。
每一个黑点旁都氤氲着一个血点，看着格外瘆人。
褚橙看也不看他，赌气把手腿都交叉着往自己身体里缩，没好气嚷嚷，
“不用你管！！”
裘放以她为中心，在四周都喷了驱蚊液。
天色暗了不少，但褚橙皮肤上密密麻麻的红包依旧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