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乔月儿墓园回来，乔木的精神就一直恹恹的，人也病了，低烧发了三天。
吃了药也不是很管用，总是反复，好不容易养出来的生气短时间内就去了个干净。
触景生情，那些早就淡忘了的痛苦纠葛和血泪，如今再度回想起来也依然是痛的。顾栩言如今看向他的眼神很暖，像夏日悬铃木树荫落下的一点碎光，熠熠生辉。
只是早已不是当初的模样了。
双相治疗的过程很漫长，吃药的副作用也很大。
乔木的快乐和痛苦都平静，只有见到他哥的时候才会有种自己还活着的感觉。可让顾栩言日日看着这样的自己，他没有办法不愧疚。
他像是……长在他哥身上的疮疤……
“哥。”他缓缓下楼，目光平静，走到顾栩言的身边，然后坐到他怀里，“我怎样才能补偿你呢？”
顾栩言轻轻笑了笑，去摸他的头发，在他耳侧轻吻了一下，似是喟叹地叹了口气，“木木，我是不是修不好你了？”
乔木的心颤了一下，气息也轻微地抽噎了一声，说对不起。
顾栩言就吻他，抱在怀里安抚。
云泽庄园平时不会有别人过来，所以不需要如何遮挡。乔木也不明白为什么每次求安慰，最后都是这样的结果。
他是很喜欢，可也不耽误他觉得他哥是个性瘾患者。
“你需不需要去检查一下？”乔木忍了忍眼里的水汽，尽量平静地说：“我感觉你有一点问题。”
他不敢发出别的声音，因为他哥会弄得更狠。
乔木有些怕他，不知道下一次该怎样承接这种压抑的释放。
“不喜欢？”
乔木别过脸去，眼尾湿红。
顾栩言笑了一下，“乖。”
有一些难堪……“会被看到的……”乔木衣不蔽体，赤裸着，而顾栩言只有一处是衣衫不整的，有些不公平。乔木恶狠狠地回视过去，“为什么你从不让让我？”
“舍不得你耗费力气。”顾栩言又哄他。
但乔木不觉得一味承受会更省力一点，明明每次结束他都像是被打了一棒一样昏沉。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就沉沉睡去。
可这个混蛋还是不放过他，往往在洗澡时还要再来一次。
他哥的手指那么长，却用来做这种事……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觉得意识朝着不可挽回的方向崩坏，很多次想要反抗，可听着顾栩言喑哑性感的喘息，他就又不舍得了，算了算了，好吧好吧，反正也不会死掉。
他哥不舍得把他弄死。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床头有灯亮着。乔木看着一旁摆放的矿泉水瓶发呆，忍不住去想一些别的东西。
用手指比划了一下，又有些颤抖地收了回来。
惊觉地发现，他哥如果真的要他的命，似乎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小腹里面有一处酸麻不已，堪堪靠近脐下的位置，他有些欲哭无泪。
以至于顾栩言端着粥进来的时候，乔木还是有些不高兴。
可顾栩言喂他，他就吃了几口。嘴唇很干，因为叫太大声了，嗓子也有点哑。乔木咬了一下顾栩言的手，然后愤然躺下。
顾栩言大概知道他做得有些过分，于是罕见地认了错，“要怎样才能原谅我？”
“哼！”乔木蜷缩起来，手捂着小腹的位置。
头发被另一只手抚触过，乔木觉得有些委屈。“还是很疼吗？”顾栩言的声音低了下来，是那种心疼又难过的语气。
乔木闷闷地摇了摇头，“不疼。”
他没有生气，只是有点想他了。
每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都想看见顾栩言的眼睛。
于是一点一点挪进他哥怀里，枕在他腿上。“哥，想看雪……”
灯光下顾栩言的眼睛弯了一下，说：“好。”
这个回答是意料之中的，但乔木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看到。因为顾栩言的工作的确有些忙，一时也丢不下。而且他也不是很喜欢下雪天，会冷，之前在挪威看过的冬天，没有京市的美。
大概，京市有他牵挂的人吧。
所以别的地方都比不过。
晚上睡觉的时候，顾栩言给了他两只睡眠耳塞，乔木不习惯戴这个东西，但是被亲了很多次之后，觉得也没有那么讨厌。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以往不戴耳塞也没有听到什么嘈杂的噪音，可今天戴了耳边却隐约总是有声音。
半梦半醒间，他觉得他哥又给他买玩具了。
还是很吵的那种。
等他醒过来，他要踢他哥两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