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路上。”
面对女生的提问，卢正头也不回，随口应付。
“我妈妈也回来吗？”
“也还在路上。”
又随口应付了一句，卢正忽然转过身来反问道:“你怎么不打电话自己问他们？”
女生倔强的咬了咬牙，没有回答，选择将话题转移到别处，“你用了我的杯子。”
卢正又喝了一口，“所以呢。”
女生抢过杯子，丢进了一边纤尘不染的垃圾桶里，“男女授受不亲，她们说这是间接接吻。”
卢正语气不变，“所以呢。”
“所以……你也是他安排来的相亲对象？”女生绷着小脸后退了两步，忽然警惕了起来。
“然后……你因为不愿意家里人操控自己的婚姻，想要弄砸这一次相亲，就特意搞了这样一副形象！”
卢正用食指挠了挠下巴，起身走向浴室，他也有点受不了身上的味道了。
“想象力挺丰富的，但以后你最好还是少看点玛丽苏狗血故事，坏脑子。”
女生瘪了瘪嘴，有点不开心了，但还是好心提醒了一句，“上面柜子里有浴巾，全新没用过的。”
浴室灯亮起，女生转过身突然皱眉嘀咕了起来。
“怎么回事……他似乎很了解我，可我们不是才第一次见面啊吗……”
“为什么我对他一点防备心都生不起来呀……”
“真是爸爸让他来的么……”
想着一个个疑问，她跑回卧室里，用台式固定电话熟练的拨通了一个号码。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正忙……”
她换了一个号码。
“对不起，您拨打的……”
……
哼着小调，淋着温雨，浴室内水汽氤氲。
卢正很享受这种水流自头顶滑过全身的感觉，特别是秋天。
他记得，他在淋浴头下的最长记录是一个半小时，当时手脚皮都泡得泛白了，起了大脑似的褶皱。
要不是水卡里的钱用光了，他恨不得那样睡一晚上……
但今天的他，却不曾完全放松心神，虽然闭着眼，血气感知却死死锁定着，代表着女生的那道人形血气的一举一动。
黑衣修士应该快到了……
按常理来说，他此刻应该赶紧洗完，出去严阵以待。
可他不舍得离开温暖的浴室，也没把握在这一次就终结幻境。
所以……索性多洗一会。
洗浴期间黑衣修士若是来了，大不了……让他一次。
毕竟享受这件事，本就极耗心力，他感觉此时已经无法全心去保护女生，连保护女生的想法都渐渐孱弱了……
他甚至想……催促黑衣修士赶紧动手，他好能全心投入到淋浴的愉快中去。
人是会变的，时时刻刻都在变，这是人的自由。
当人变得不完成某一件事便誓不罢休时，人就已经被那件事剥夺了自由。
是否要全心全力保护女生，这是他的自由。
先前的他怎么想不重要，此刻的他怎么想才重要。
当时想，现在不想，当时就不做数了，反之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