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等到林锐发现伊温妮已经威胁到了他的生命时，一切都来不及了。
但是。
林锐依旧狠心不下来。
一个人想要在这种方面狠下心来，只有两种可能。
一种就是经历过，并且那次经历对他来说印象深刻，是刻骨的那种。
第二就是天生的极恶之人。
荀子曾说，人之初，性本恶。
但是他所提到的人性本恶并不是极恶之人中的那种恶。
而是占有和索取的本能是天生的。
但是意识到界限、互相尊重、互不侵犯乃至舍己为人却不是天生的。
所以真正的极恶之人林锐并不清楚是否存在。
至少。
林锐他并不是。
伊温妮仍旧在表达自己的歉意，林锐看着她这个样子，最终还是原谅了她。
他现在更想搞明白的是为什么伊温妮看不到自己的内心。
按道理来说应该没有这个可能。
“是序列的能力吗？”
林锐第一反应就是自己服下的魔药。
如果真的把原因归结到序列的能力上也并不是没有可能，再加上林锐其实也并不清楚疯子魔药时候带给他另外的能力。
因为这么一个小插曲，林锐几乎忘掉了自己来的原本目的是什么。
直到他意识到口袋中还放着什么东西时，他才反应过来，从口袋中拿出了他带着的那份报告。
“给，伊温妮老师，我的期末研究报告。”
他将那份报告递给了伊温妮，言行中已经写满了刚从那件事的不追问。
伊温妮见状也是缓了一口气，心里则是在默默庆幸科瑞特没有因为自己的行为而直接翻脸。
但是她也明白一个人受到了这样的行为不可能完全无所谓。
“以后还是得注意一点。”
伊温妮在心中想着，同时接过了林锐递过来的那份报告。
一码事归一码事，伊温妮可不会因为刚刚的事情而给林锐的报告无脑打高分。
她虽然刚刚是个犯错的人，但是现在却是一个负责的导师。
先是简易地看了几眼报告，里面的文笔和科瑞特平时的报告差不多，证明是本人写的了。
剩下的重要内容她则是准备留着慢慢看，反正距离毕业典礼还有一段时间。
“那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了，伊温妮老师。”
林锐站起身来，既然此行的两个目的都达成了，那他也没有继续留着的必要了。
况且他还差点为自己的大意付出代价。
“嗯，好的……报告你下周挑个时间来取就好了……”
伊温妮的语气中有些犹豫，或许还是因为刚刚的事情。
“却是好险，可是伊温妮为什么说看不见我的内心，她的话不像是骗人啊？”
走在路上，林锐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律师的窥秘能力他是知道的。
“难道是有什么限制吗，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
魔药配方上的内容他全部回忆了一遍，但是其中并没有提出什么特殊的情况。
“不清楚。”
林锐摇摇头，实在搞不清楚原因，也就暂时把它放在一边了。
搭乘马车回到恩古镇后，林锐第一时间并没有回家，他想着在街上多走一下。
但是慢慢地，他隐约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盯着自己。
他也装作不在意的寻找着那个在暗处的家伙，但是终究是没有看到任何一个奇怪的身影。
“奇怪，是我神经大条了吗？”
林锐加快了步伐，他改变了方向，想要第一时间先回到家。
他总感觉盯着他的这道目光并不是善意的。
一时间，他突然想到了那个黑影。
跑回家后，林锐锁上了门，整个人靠在门上。
心脏在剧烈跳动着。
虽然刚刚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事情发生，但是林锐却感觉那道目光离自己却是越来越近。
好几次感觉都已经到了自己的身边。
他靠着门，大喘着气。
回到家后，林锐才感觉那种被盯上的感觉慢慢消失了。
他倒出一杯冷水灌下，腹中的冷意刺激着他的神经。
当林锐再次清醒过来了，他却发现自己的背后已经湿光了。
……
淋浴着冷水，林锐仍没有完全缓过来。
那种被盯上的感觉实在是太真实了，林锐无法用神经过于敏感的借口解释了。
的确是有人跟了自己一路，并且还在不断接近着自己。
是谁？
为了什么？
林锐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那双蓝色的眼眸实在过于吸引注意。
不过片刻后，镜子中的自己就又开始变化了。
幻想开始了。
未擦干的头发滴着水，林锐穿着一套简单的服饰站在窗口。
迎面吹来的风带着燥热，点燃着林锐心中的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