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
“没事儿...”
她站在一边看着谭慧安抚好自己的弟弟，对着石严飞说。
“你今天可把我弟弟弄哭两回了。”
石严飞没有回答这些，在现在看来无关痛痒的话。
“你有解决办法吗？”
女人的态度与之前那个话题没有变化，这个能量塔的生存与否就好像与她无关一样。
或者她是胸有成竹？
“我弟弟说得很明白了，我想我也不用重复了。”
谭慧将自己的头发向后捋去，近距离地看，谭慧的脸下巴有着很清晰的下颚线，搭配着她发油的短发，显得英气十足。
“以我们现有的资源，根本就不可能造出来那样的隔热材料，那种手套不是说像现在一样，这种过家家一样的研究就可以做到的。”
“什么叫过家家一样的研究。”
加热灯照了下来，谭钦在姐姐的阴影里藏着。
“哼，不是吗？我在工作站现在的工作，和以前比简直就是过家家。”
女人嗤笑了一下。
“我们过去的科技可是能够建造工人号巨舰的程度，现在呢？”
石严飞仔细琢磨了一下，虽然女人略显高傲的态度让他感到不适，但是冷静下来思考，他认为说得也有道理。
“所以啊，这个城市没有希望，但是我本来想着混完我们这大半生没什么问题...现在估计难咯。”
“你什么意思？”
工人一下子听出来了谭慧的意思，火气冲了上来。
面对工人的愤怒，谭慧没有一丝畏惧，反而把脸贴了过来，尖尖的笑声充满了力量和自信。
“愤怒...？愤怒有用吗？你看这冰墙钻机，这能用吗？”
工人们看着低速震动着的蒸汽核心。
“让它开着吧，以最低的安全功率运行，只有一点点也总比没有好。”
谭钦从阴影中走了出来，冷静地说了一句。
“这就对了，不愧是我的好弟弟。”
说完，谭慧一把搂着弟弟的头。
“我很期待看见石大怎么样拯救我们，但是一切可能已经死局了。”
谭钦没有看石严飞的眼睛，低着头说出了这句话。
“石大...要不...我们就恢复过去那样吧...”
“什么？”
石严飞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厉声呵道。
“我弟弟说，让我们恢复过去贵族的那个时候，这个能量塔不需要养这么多人，贵族们也可以劳动也可以创造价值，我们养活自己。”
“其他人呢？”
“派他们去三区。”
“三区已经没了。”
“每个人只准备单程的口粮。”
到了这个时候，石严飞看到谭慧坚毅而又真诚的眼神，这与之前的凶狠都不同。
甚至，石严飞看到了一丝的恳求。
她在用近乎是恳求的语气说出了冰冷的句子。
虽然自己知道答案是确定的，但是看到这个眼神的那一刻，石严飞还是犹豫了几秒。
“不行。”
嗡嗡作响的第七车间在一群人的沉默下，孤独地哼着机械摩擦的曲子。
背景则是冰墙钻机的巨型钢钻在冰层中缓慢掘进的哀嚎。
“呵，哈哈哈。”
女人再次发出了尖笑声，箍紧了弟弟的头。
刚才那种希望和请求从眼神中悄然散去，取代的又是先前的那种高傲和无畏。
“那我带我的弟弟走了，现在就是第七车间的安全功率了，我们一起期待一下今天的木材产量吧。”
谭慧拉着谭钦的手转身离去，刚走几步，却发现自己拉不动弟弟。
回头，她看见谭钦看着第七车间里面的蒸汽核心发愣。
“谭钦，走了。”
谭钦看着蒸汽核心，听见了姐姐的呼喊，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姐姐。
钢铁制作的简易走廊，两个人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石严飞和工人们都看着那轻轻颤动的蒸汽核心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