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九黎没想到会听到这番话。
她对璟王的了解不多，大多数都是上一世的刻板印象。
冷酷无情是他广为人知的标签。
可能是阴差阳错被他救过，她对他并不像常人那般恐惧。
这一世机缘巧合有了交集，在她心里，璟王已经能够上朋友的位置了。
从这一世的接触来看，他除了第一次在赤炎山脉的地洞里有些冷漠，其它时候都是一个和善的人。
所以凌九黎认为，璟王明明就是个好人，那些冷酷无情、杀伐果断、手段狠戾都是旁人对他的误解！
而他与神殿的争端，就是正义与邪恶的对抗！
若不是心怀正义，谁愿意与神殿那群不人不鬼、手段残忍诡异的生物抗争？
凌九黎做不成这样的人，但不影响她敬佩这样的人。
当然，前提是与她没有利益冲突。
可如今看来，璟王还是那个璟王，他与神殿作对不是因为正义，而是因为…无聊…
凌九黎倒没有因此失望。
她的确敬佩心怀正义、为此付出一切的人。
但如果她的朋友中有这样的人，她不至于阻止，但至少会很担心。
正义可以有，但不用太多。
苍云大陆本就以武为尊，太过正义的人往往没有好下场。
上一世她见证的太多，所以告诫自己不能重蹈覆辙。
这一世的机会，是她倾尽一切，忍受三百年的折磨才换来的。
“你有心事？”南玄璟的话冷不丁地响起。
“没有。”
凌九黎缓了口气：“我是觉得你的想法很好，人生在世，首先就要对自己好，自己开心了就行。”
所以为了能让自己开心，她一定要手刃仇人，将她遭受过的痛苦百倍千倍地还回去。
每次陷入到前世的回忆中，凌九黎身上都会戾气极重。
但没办法，前世的事没几件让人开心的。
“别看我了，我有什么好看的？”
从前世的回忆中抽离，凌九黎抬头就看见南玄璟一直盯着自己，不过他自己的脸色却有些发白。
“你脸色很不好，是不是…”
她竖起一根手指指了指洁白的圆月。
月亮没什么问题，清冷又神秘，但散落在南玄璟身上的月光却让他的脸上一点点失去血色。
看来自己的猜测没错，月圆之夜确实对南玄璟有很大影响。
“还是先回房间吧。”凌九黎拽着南玄璟的胳膊。
避一避总比这样直愣愣地照着好一些吧？
南玄璟按下她的手：“无事，哪里都一样。”
封禁咒可不会因为这个有丝毫的改变。
他不动，凌九黎也不勉强：“那我需要做什么？”
总不能真只是让她过来陪他坐着吧？
“你只需要给我输送灵力就好。”南玄璟将手放在玉桌上，示意凌九黎也放上来。
凌九黎只犹豫了一瞬就放了上去。
他的手掌微微发凉，触感像玉石一般，形状优美地让人挪不开眼。
在她发愣的这一瞬，南玄璟压下微微上翘的嘴角。
“开始吧。”
凌九黎眼神闪了闪。
盯着人家的手看半天，也太丢人了！
为了不让南玄璟看出异样，她立马运转灵力，两人的注意力很快都被拉回。
……
封禁咒开始禁锢南玄璟的灵力。
月圆之夜，它的威力大大提升，再也不会被南玄璟强势压制。
趁着这个机会，它像狠戾的暴君四处冲撞，仿佛在发泄往日被压制的苦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