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江城夜晚灯光璀璨，酒店外是一棵近五百年的银杏树。
满地金黄色的树叶没来得及打扫，就铺在那里，映得整个季节都成了暖色调。
窗外是最美的人间烟火。
房里自然是林澈的人间绝色。
裸露的雪白，胜过月色，胜过秋色。
“林澈，原来是这样的感觉。”
她搂着他，脸上是日落后的未散的红晕。
“什么感觉？”
“就像秋风拂面的一阵凉意过后，我能感受到金黄的稻子，满树的果子，身体是暖和的，心也是暖和的。”
“你把我的话说了。”
林澈笑了笑，搂着李隰的肩膀。
习惯性地起身，想要抽一支烟。
“别走...”
李隰拉住林澈的胳膊，低声乞求道。
林澈皱着眉转身看着李隰贴在他胳膊上的脸颊，沉默了片刻，终于还是踢掉了拖鞋。
抱了许久，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和欲望没有关系，沉默也像是交流。
“去吃点东西还是送到房间里来？”
林澈揉了揉李隰的头发，推开她的肩膀。
“可以把晚餐送房间里来吗？”
这个亲昵的动作让李隰欣喜。
她抬起头问道，她有些不想出门，生怕一个转身，林澈就和她走散了。
就算是一场梦，她只希望这场梦醒得晚一些。
“嗯。”
林澈点头，走到床前，终于还是点燃了一支烟。
“你为什么抽烟呢？因为不开心吗？”
李隰不懂属于男人的习惯。
“亚里士多德说过：在交媾以后，所有动物都会忧郁。当多巴胺分泌锐减，而催乳素占据上风后，人们的喜悦情绪会锐减，会感到空虚。”
“你也是这种感觉吗？”
李隰忽然问道。
为什么她不会空虚呢？
李隰觉得亚里士多德说得不对，不是所有的动物事后都会忧郁。
她就是一直很高兴的。
如果他能抱着她，抱得更久一些，那就更好了。
“嗯，这件事的感觉不如，你给我的感觉。”
林澈微笑着。
他的心情还是不错的。
第一次的羞赧，是李隰的欲迎还拒，是林澈背后被指甲嵌入血肉的抓痕，是落红无情，落泪有情。
不那么完美。
却也完美。
正是这个年纪里，最好的状态。
就像二十多岁的张黎黎，她的迎合，不用做任何交流。
“什么意思？我...做得不好吗？”
李隰眼里扑闪扑闪着泪光。
“很好了，我第一次，有这个感觉。”
林澈忽然想说说些什么，却忍住了。
这种感觉是十八岁的初夜感。
李芷若没有给他这种感觉，她像是压抑的被释放。
她和他一样，并没有意识到这是一件什么事。
那时候刚失去对许茜雅踪迹的林澈壮着胆子和陈荣祖走进洗浴中心，被安排好一切之后想要装作老手熟练的样子。
技师不算漂亮，也不温柔，甚至眼角都有些鱼尾纹，但是经验丰富，很快识破了林澈的秘密。
耻辱感让林澈自心底有了挫败，许多年后他忘了关于那一夜的所有事情，只记得那夜他最感触一个念头。
就是事后的那种空虚和负罪感。
这个感觉，在每次的事后，都需要一根烟的时候才能散去。
“林澈，以后每次的结束之后都可以抱我一会儿吗？”
李隰的大眼睛垂泪未干，对着林澈眨巴眨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