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记录的能解百毒的万物苏,是他在恩师的帮助下完成的。
所以严格来说,八年以来,他唯一引以为傲的个人研究,只有陨息丸。
白鸣风将万物苏的研制步骤写完时,天色已在不知不觉中暗了下来。
他悠悠然起身,浅浅舒展僵硬疲惫的身体,小心翼翼将医典合上,放入书箱中。
榻上的二人面色沉静,挨在一起的手紧紧相握,任他怎么分也分不开。
五日过去,步竫舟身上穿着的,仍是殉情时那套竹青色锦袍。
清雅的锦袍大部分被胸腔间逸出的鲜血染红,此刻已呈现出一片冷硬的斑驳黑迹。
血洞四周的布料被白鸣风裁剪掉,由包扎的白纱布代替。
宁君哲脸颊脖颈上因毒发而染上的黑血,也被白鸣风擦拭干净。
两人的脸色看起来比白鸣风初初赶到那日,要好上许多。
肚子突然咕噜噜地叫起来,白鸣风收回视线,拿起门旁的油纸伞,撑开步入漫天大雪之中。
奚城街上的小吃有许多,时值隆冬,没什么比来一碗热腾腾的馄饨更暖人心的了。
外形瘦长的中年老板见他远远行来,笑着打招呼:“白公子来了。”
“嗯。”白鸣风温和一笑,“照旧来一碗鲜肉小馄饨。”
“好咧!”
老板应声开始作业,有一搭没一搭地同他闲聊。
“这几日雪下得太大了,几乎没什么人出门,白公子竟然天天来,莫不是为了照顾我的生意?”
老板憨厚地开着玩笑,白鸣风亦散漫地接茬。
“谁让老板做的馄饨一绝,让人吃了念念不忘啊!”
“白公子说笑啦!”
老板不好意思地腼腆一笑,默默给白鸣风多下了几个馄饨。
白鸣风佯装没看见,心安理得地接受。
毕竟他这话也不全然是恭维之语,否则这街上煮馄饨的商贩那么多,为何他偏偏选这一家呢?
吃完馄饨,他又撑起伞往旁边的医馆去。
抓完药后沿着来时的街道直走,拐个弯儿就到了家门口。
来回路程尚且不到一刻钟。
白鸣风提着药包进门,穿过半大不小的院子,将伞收束好放在房间外的廊下。
抬头跨步正要进门,却与一双清冷的眼眸相对。
他徐徐笑起来,语气散漫而感慨:“醒了。”
步竫舟眼中没有丝毫惊讶,平静到宛如一汪死水。
从他睁眼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一定是白鸣风来了。
他探过宁君哲的脉搏,明显却并不那么有力。
有了上一次的死而复生,他不确定这一次,阿哲又能陪自己多久。
步竫舟坐在双目紧闭的宁君哲旁边,一双大掌牢牢握住对方的手,自说自话般呢喃。
“窗外的雪,下得和我在梦里与阿哲一起看的一样大。
白鸣风,阿哲他……还能陪我看多久的雪?”
白鸣风将药包放到桌上,答非所问。
“既然醒了,你的药就自己煎吧!”
他看向生无可恋的步竫舟,漫不经心地翘起嘴角,语调轻快。
“还有,别诅咒我的病人,等他醒了,说不定比你还能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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