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确不是糊涂人。
所以明白哀家现如今是受万人敬仰的太后,只要哀家在一日,朝中原本更属意竫舟的大臣,便存有见风倒戈的二心。”
云若闻言,心中微微泛酸。
她是看着小姐如何一步步走到现在的,其实在知晓步成骁的谋划后,她也曾动过让步竫舟登基的念头。
如此一来,许多隐患就都迎刃而解了。
可她深知小姐脾性,也明白出身武将世家更重清名,决计做不出此等谋逆之事。
明知即便一片丹心扶持步翌登基,有朝一日也必定惨遭猜忌,小姐还是这么做了。
算起来,她陪着小姐困于深宫已有二十五个年头了。
红墙黛瓦的重重殿宇之外,现如今究竟是何种模样,她们实在难以想象。
进香来回统共一日不到,如此短暂的期许陛下竟也不许。
她当真替小姐感到心酸不值。
“原以为当了太后,行动再不似从前一般约束,竟是奴婢空欢喜一场了。”
听见云若的幽幽叹息,秦予眼中满是抱歉。
“云若,你可后悔跟我来了这皇宫?”
听见这话,云若鼻头眼眶同时泛酸,坚定地摇摇头。
她伸手握住秦予的手,那双手养尊处优,即便是年近五十,皮肤依旧细腻光滑。
反倒是她的手,不知不觉生了些许老茧褶皱。
她微笑哽声回:“奴婢此生能守着小姐,是奴婢几世修来的福分,奴婢从未后悔过。”
秦予凝视着云若鬓边的根根银发,眼眶温热。
“云若,此一生,终究是我耽误了你。”
“小姐,没什么耽误不耽误的,你在哪儿,奴婢就在哪儿。”
“傻丫头,你也不可能一辈子跟着我。
若我哪日大限将至,必定安排好你的去处。”
二人心知肚明,步翌今日新硎(xíng)初试,摆明了是要限制秦予来牵制步竫舟,以此巩固皇权。
重重深宫之中,究竟还会发生什么无可奈何之事,谁也无法预料。
死亡于她们而言,其实未必不是一种解脱。
云若的唇角浅浅勾起,表情似悲似喜。
“小姐,若真有那日,奴婢哪儿也不去,奴婢就给你守陵,日日陪你说话,还跟现在一样。”
语罢,她的眼圈儿通红,顺势伏在秦予的双腿上,无声落泪。
秦予俯视着趴在自己腿上的云若,伸出手,轻轻柔柔地抚摸她的头发。
半晌后无奈地长长一叹:“真是个傻丫头。”
自此之后,若非必要,秦予便安分守己地同一众宫人待在美人殿中足不出户。
将那些前朝后宫的琐事是非,统统关在殿门外,不加理睬。
就连秦管家从商羽千里迢迢进京看望她,她也没敢留人长久叙话。
可即便如此,步翌的试探也从未停止。
中元节家宴上,步竫舟并未第一时间看透步翌的真正用意,秦予却洞若观火,看得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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