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而将靠近床榻的一盏蜡烛点亮,防止秦予半夜苏醒时不能视物。
做完这一切,才堪堪退出卧房,轻轻掩上门。
九月风凉,暮色垂垂。
步成骁踏进明王府府门,环顾一周府中铁甲寒衣的带刀侍卫,在心中无声嗤笑。
局势波云诡谲,发生在步竫舟身上的这一切究竟是真是假,还得容他探一探,方可断言。
府中挂着白幡,一片缟素。
步成骁并未查探步竫舟伤势的真假,却在交谈间,得知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在此之前,他一直认为步竫舟不愿同自己联手推翻步翌,是因为自小受秦予及老师教导的缘故。
而阕国一行,亦是受阕国皇子赫连叙的牵连。
此刻方知事实并非如此。
步竫舟指责他手段狠辣,不能成为盟友便要赶尽杀绝。
他恍然大悟一直以来,缚硕极度渴望他登基称帝的野心。
他按兵不动,缚硕便阳奉阴违。
包括此次宁君哲九死一生,步竫舟被迫暴露羽翼,毫无疑问亦是缚硕的手笔。
步成骁一时无言,想要张口解释,却深觉苍白无力。
也罢,反正在对方心中,他本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步成骁步出卧房,来到流叔的墓碑前,静静凝视。
周遭的一切死一般寂静,他不敢置信地蹲下身,伸出手用内力试探。
棺中人了无生气,确然是魂归西天之相。
也对,连彭子蓟都研制不出假死神药,衣钵相承的白鸣风又如何能有此通天本领?
步成骁满腹疑虑渐消,不由得暗自嗤笑。
步竫舟一片丹心,为步翌清扫障碍,非但被步步紧逼,处处设防,到头来,还惨遭过河拆桥。
不愧是周绥和步成叡的儿子啊,手段心机不在两者之下。
为了逼他动手,竟不惜残害忠臣良将。
步成骁回到恭王府,泽无急急上前询问步竫舟的情况。
他语气极为讽刺。
“太平本是将军定,不许将军见太平。
咱们这位陛下,同先皇一样狠绝。”
暗处的缚硕现身,半截面具将大部分表情遮掩。
唇角似有若无地勾起,半跪着沉声问:“主人,要行动吗?”
主人从始至终将太后及太后子嗣看得尤其重,宁愿为他人做嫁衣也不愿自己坐拥天下。
他联合阕国人掳走宁君哲,本意是要步竫舟死在异国他乡,彻底断了主人的念想。
却不想步竫舟竟有如此骁勇善战的私兵,叫步竫舟逃出生天。
原以为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没想到步翌会在无形中成为助力。
今日主人得见步竫舟的境况,想必不会再继续隐忍。
他正暗自得意,俯视着他的步成骁却二话不说,扬手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
一旁的泽无略显惊疑,还未出声询问,便听步成骁冷冷开口。
“本王竟不知道这么多年,养了一条忠心不二的好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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