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轩辕集离去后,李忱便径直去了御案边专心致志批折子。小初随意拿过轩辕集写的“肆拾”看了看。本只是随意,却在不经意间发现了轩辕集真正的意思。
心中不禁凄然,竟止不住悄悄落下泪来。
正埋头批折子的李忱,并未注意坐在一旁的小初悄悄的抹泪。此时的他一边点着朱砂奋笔疾书一边轻笑,“看来老神仙也有不灵验的时候,再过三十六年,我岂不是真要七老八十了。”
“放心,再老我也不会嫌弃你。”小初已悄悄的将那张写着四十的白纸握成一团,塞进了自己的广袖之中。
李忱依旧没有抬头,继续低着头一边批折子,一边笑道“那好啊,到那时,你也是个老婆子,我也不嫌弃你年老色衰就是了。孩子咱们不要了,我们一起慢慢活到七老八十。”
“不行。我想清楚了,这孩子我一定要。而且一定要一个儿子。要长的和你一样。瘦瘦高高,傻傻愣愣。”
可能是听出小初的语气不太对劲,李忱轻搁下狼毫,两只手撑着身子,一双凤目探寻着小初,“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把说笑的话当真了?”
小初此时才意识到自己确实有些过激,不能让他看出半点端倪,立刻拍了拍自己的小脑袋,笑了起来,“和你待时间长了。陛下没听过一个词?”
“什么?”
“此消彼长呀。”
李忱皱了皱眉头,又轻摇了摇头,嘴角轻扬,继续低头拿起蘸了朱砂的狼毫仔细的批阅。
冷静下来的小初确实觉得刚才有些傻了。就凭那牛鼻子老道随便写两个字,就能让自己伤心成那样。就算他写的是真的,又不是明天就要分离,时间还长着呢。谁知道与李忱相伴的这些日子里会发生什么。八年前遇到那个面前这个潦倒的人,谁知道他会做了大唐的皇帝,自己能做了皇帝的宠妃。这世界难料的事情太多。
如此想来小初的心情稍微平复了下来,心平气和的看了看一直埋头批折子的李忱。
这一看便出了神,脑子里想的全是以前的事,一幕幕的。一会在盐官,一会又在扬州,一会又在大漠里,一会又去了龟兹……
那时候在沙州第一次与他分别,心里就觉得有些空落落的。也不知道为什么。按理说一个陌生人,还那么大岁数。和自己有什么关系。但是看着那个渐渐远去的背影,就觉得有些失落。如今想来,难道当时就喜欢上了他,只是当时并不知道喜欢是什么滋味。
后来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去长安。总觉得在长安会和他不期而遇。甚至心中设想过许多个巧遇的场景。最后真的相遇了,居然会在暴雨倾盆中漠然离去。
那种滋味太折磨人,是一种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的失落。好像那场大雨后,她便不再是个孩子。突然通彻了人生在世的许多道理。也彻底明白了,为什么自己一定要来长安。
这就是冥冥注定,没有任何原因。
其实如果从未遇到过李忱,那么她可能和张议潮已经生了一堆孩子。或者在李休复送来小碧玉箫的那一刻,心灵会有所触动。会让她想起大漠里的相遇。箫曲是他们俩的灵媒。
可是上天就是这样不可捉摸。偏偏让她最先遇见了这个傻子。偏偏让两个人一同经历那么多波折。生生死死的,想来也觉得有趣。这些经历,是一把双刃剑,一刃让两人备受磨难,一刃让两人越挫越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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