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纯笑意减缓,温和的目光扫过那铁甲军士的脸,“田璞,你与诚信先领着人回去,他即便想动我,手脚还不会这么快。”
郭诚信与田璞两人微低着头,互相对了眼色,两人有了默契之后,领着人调头回了城。
见着一队人马远踏着已开始泛黄的牧草远去,白纯并未回头,只轻声道:“走吧。”便勒了自己的马缰,不急不慢的朝西晃悠。
小初并不出声,默默跟在其后。
“我从未想过要与他们争什么,若不是长安待不下去,我还没想着回来。但是不回来又不行,郭诚信田璞那帮子人,我又不能弃之不顾。这帮人已经在龟兹安家立户,就算吐蕃人撤走了,这帮人也不可能再回土中。其实这帮人已是彻底龟兹人,只是他们自己不承认罢了。他们跟着我,我也不知道要如何帮他们。”
小初默默的听着,仍旧不发一言的跟在白纯的身后。只是心中想着白纯前面半句话听着耳熟,好像许多年前,也有人和自己这样说过,从未想过争什么,但是总是被人记着、算着、害着。想着,他那傻傻的样子,被强压着的思念渐渐的从封闭的瓶中渐渐溢出。
“最近我经常在想,有一天我会不会像他一样,被人逼的无路可退,去做那些自己本不愿意做的事。”说完,白纯扭头看了小初沉静的双眸。
猛然间,这沉静的双眸像是燃起两簇火焰,恶狠狠的瞪着白纯,“你们俩根本不是一种人。”
“你终于生气了?”白纯嗤笑着看着小初。
看着白纯的嗤笑,小初却将头一扭,目光看向遥远处那直耸天际的雪山。
“有一天,你不再想他,我才会放你走。因为他不是你最爱的人,那誓言便破了。”
“我欠你的何止是这个誓言。”小初将头转回,看着白纯。
“你并不欠我什么。”
“那你就放我走。”
“不行。”白纯言辞果断,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该说的我已和你说过,道理你也明白。随便你在心中如何咒骂我,记恨我。我都无所谓,我这辈子只在乎过两个女人,一个是我母亲一个就是你。我不可能看着你重复我母亲的老路。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你当我疯了也好,痴了也好,我想的你难道不明白?”
“我看你真是疯了。”小初低声而叱。
“为了你,我心甘情愿疯。”白纯深邃的目光,炽热的看着小初。自从回到龟兹,他再也不会隐藏对眼前这女子炽热的感情。
“白纯,听你外祖父的话,找个有势力的公主做妻子。好好的经营你手下这为你死心塌地的队伍。比你把时间都浪费在我身上来的值得。”小初双手握住马缰,提了缰绳便朝着城内纵马奔去。
白纯自然立刻跟了上去,一边跟骑一边朗声笑道:“值得不值得,在于自己的心。我说值得就是值得。反正日子还长,没有人的心是铁打的。你和我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