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女,这是你阿公阿婆,这是你祖父祖母。要离家了,磕个头吧。”夏桀指着案几上的牌位,自己依然点了香火,上前拜祭,把香火插在了香炉之上,“你们孙女给你们带回来天下第一的上门女婿,你们高兴吧?高兴就多保佑他俩一路能平平安安的回去。以后也能和和睦睦的过日子。”
“若是朝中还有萧桓和将军这样的千夫莫敌的猛将,何愁不能一鼓作气收复了河湟。也圆了父皇的一生遗憾。”李忱只单单看着萧桓的牌位,有些失神。
“廉颇老矣。”夏桀呵呵的笑了一声随即又道:“议潮这个孩子不会让陛下失望的。”
李忱也跟着点头,“朕已封了张议潮,沙州防御使。并丢下随我同来四人和着城内早就安置进来的两三百号人任他差遣。他若有任何需求,只管派人去关内道索要,那边朕已安排妥当,必是有求必应。”
阿萧与夏桀头一回听李忱称自己为“朕”,两人互相对了一眼,并不做他话。
小初先上前给四位老人上了香,李忱跟着也要上香。夏桀立刻按住李忱的手,“陛下万万不可,他们可受不得陛下这般。陛下这是要折煞四老在天之灵。”
李忱道:“岳丈都说了我是夏府的上门女婿,还说这些见外的话作何?云初知道,这帝位又何尝是我想要的。”
“爹,他如今算是我家的人,让他拜祭吧。反正这里也只有我们四人。”
见了女儿女婿的坚持,阿萧上前也劝住了夏桀,“你老糊涂了,人家愿意,你管呢。小十三如今是我家的女婿,何况人还在我家。”
夏桀这才退到一边,看着新婚夫妻二人一齐拜祭了牌位。
从朝华堂出来,李忱再一次恳切的对夏桀道:“朝中奇缺武将。岳丈是否有心,再展宏图?”
夏桀一贯冷寂凌厉的目光突然变得柔和起来,看着自己搀扶着的阿萧道:“那夏将军二十多年前就已经在松州骑马摔死了。”
李忱看了面前老夫妻相互凝视,相视而笑。转而看了站在身边的人儿也如此这般的看着自己,紧紧握住小初的手,不再谈言此事。
回到闺房,小初快速地收拾了行李,包袱很小,只是几件换洗衣裳,因要过沙漠,帏帽,面巾自然必不可少,李忱相赠的紫玉箫,既然三哥不要,那么还是自己随身携带。其余的——不想多做离别伤感,所以只给大哥大嫂留了手书,请大哥大嫂一定要将松雪照看好。至于松雪以后的路自然要听张议潮的安排。
收拾好了行装,李忱领着小初跟夏桀与阿萧告别。一家怪人,这样的分别竟然没见一滴泪水,老夫妻二人等于笑着目送二人出了夏府。
夏府门口,李忱的人自然早已等候多时。只是雪影也老老实实在门口等着小初,这让小初有些惊喜。
正当两人上马准备上路,就看着夏府的两扇红漆木门大开,四个哥哥齐齐出来抱拳相送。但是只是站在红漆大门,那高高的门槛内。
李忱这才看见小初的眼角似有泪珠滑落,“大哥,帮我照顾好松雪。一定。那花儿的事情,我会继续找下去。”
说完后,小初扭头。勒了雪影的缰绳,雪影一个嘶鸣,便往前路奔去。李忱看着夏逸,眼圈微红。似要张口说些什么。又看了已奔在前面的飞扬的水绿色裙裾,回首对着夏家的四兄弟道,“放心,安好。”随即抽了马鞭,追着小初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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