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夜饭……也就那样。
虽然很丰盛，是专门定制的，可是，跟平时吃外卖好像也没什么区别。
尤其是，饭桌上只有沈清梦和她妈。
陶玲：“梦梦，还记得你小时候过春节的时候，特别着急穿新衣服，穿好之后还要向所有人展示，特别可爱。”
她回忆的很开心，沈清梦也配合着笑。
但其实，她并不愿意想起以前的事。
小时候的快乐，早就和现在割裂了。
记忆当中，春节也是很愉快的，至少，有洛星河陪她，她身边没有冷清过。
可是，前世和现在，也割裂了。
太依赖一个人真的不是一件好事，一旦他伤害了你，这个伤口，很难愈合。
沈清梦握着一杯汽水，看着陶玲，突然问道：“我爸再婚了，你有没有打算，再结婚？”
陶玲并不意外这个问题，而且，认真回答了。
“没有，我和你爸的婚姻很失败，梦梦你别误会，妈妈不是说你是失败的，以前是妈妈对不起你，妈妈一直都没想通，其实，你是上天给妈妈的礼物。”
沈清梦垂下眼帘，“喔……”
她不想拆台，更不想在这个本来应该高高兴兴的年夜饭上争论，没什么意思。
如果她是上天给陶玲的礼物，难么，她也一定是个不称心的礼物。
“妈妈和你爸爸的问题很多，到了后来，妈妈已经无法投入你爸爸希望的那种家庭生活了……妈妈真的很抱歉……”
“但是，并不是所有人的婚姻都是这样的，只是我和你爸爸不合适而已，梦梦，妈妈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你因为妈妈和你爸爸婚姻的破裂，而觉得婚姻不值得。”
“这个世界上是有爱情的，一定有，当你遇到他的时候，你就会知道了。”
“你会坚定的选择他，任何人的反对都不重要。”
沈清梦：“喔……”
其实她听不懂，更多的，是一种“与我无关”的感觉。
“你也找个男朋友吧，或者结婚，你不用考虑我的感受，我不介意，真的。”
沈清梦直视陶玲，眼神平淡而认真。
不管陶玲是怎么想的，补偿她？
沈清梦不想要，什么强加给她的“弥补”，对她来说都是负担。
陶玲看着女儿，心里像被针扎了一下似的。
她感觉得出来，女儿对她的疏离……
几欲落泪，她就算再努力，也找不回曾经那么依赖她的女儿了吗？
她已经这么大了，已经不是一个哄一哄就能回心转意的小孩子了……
陶玲喝了口水，掩饰自己有点失落的情绪，“哈哈，妈妈会认真考虑的。”
饭后，陶玲的电话很繁忙，很多人跟她拜年。
沈清梦拿着遥控，不断地换台，全都是晚会。
她看了一眼站在落地窗前，谈笑风生的陶玲……
忽然，她起身拿了一袋面包，打算去楼下喂鱼。
“爸妈，我过两天回去看你们，对，梦梦和我在一起，她刚才还在看电视啊，我找找……”
沈清梦刚打开门，听到陶玲的话，连忙关门，跑着进了电梯。
在这个家里，她都快社恐了！
她记得外公和外婆家，人很多，但是，自从她爸和她妈离婚以后，就完全没有联系过了。
她真的没有兴致时隔这么多年后，一个个认亲……
池塘里水面平静，倒映着高楼的灯火。
沈清梦扔了几小块面包，很快，就有鱼围过来了，五颜六色，很漂亮。
沈清梦机械似的，一块一块掰着面包。
抬头看了看，很远的地方，隐约能看到一点烟花。
不知道谁家敞开的窗户里，还飘出一阵阵欢声笑语。
有一个男人拎着许多东西，一边脚步很快的走向公寓，一边还在打电话，“乖，爸爸在楼下了，很快就到家了。”
这个时间了，还有匆匆赶去团聚的人。
沈清梦扭头看着那个人，突然间忍不住的羡慕。
京市的家不是家，沪市的家更不是。
她没有家……
过节什么的，最讨厌了。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沈清梦慢慢蜷缩起来，抱紧膝盖。